贾府里这次的大调动可谓是风风火火的。
贾赦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着圣旨便带了人去了荣禧堂,先将圣旨供在梨香院的案头。又吩咐了此次的搬迁事宜。
王夫人自是不肯,抱着贾宝玉便开始抹起眼泪来。
贾赦平日里最恨的便是这王夫人,自是顾不了那许多,吩咐了邢夫人带着嫫嫫将人‘劝’到了一边。
荣禧堂的奴才们虽然都是王夫人的的人,也万不敢挑战皇权的威严。
不多时,贾赦带来的人便将这荣禧堂里里外外搬了个遍,凡是贾政夫妻的一应物件,皆搬到了梨香院的屋子里面。
王夫人眼见去报信的奶妈子一去不复返,也明白这心机深的老太太只怕是靠不住了,只得抹了泪,领着身边的丫鬟嫫嫫们去了梨香院。
贾政晚间回来的时候,听了消息,急忙去了贾母的荣寿堂。母子二人在屋内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只见贾政青着脸去了梨香院。
消息传到贾赦耳朵里的时候,贾赦翘着二郎腿在荣禧堂的主屋里喝着美酒,哼着小曲。
邢夫人一身青色的碎花棉服长袍,头上插着根青花碧玉簪子,脸上现出忐忑的神色。见椅子上的贾赦一脸的恰意,小声道:“老爷,我们这般,老太太那边怎么办?”
贾赦抬了抬眼皮子,喝了一口小酒,手上拿着一副新到手的古玩,满脸舒爽的笑意,“老太太那边,自然还是要供着的,如今老爷我到了这主屋,日后少不得要你管好这内宅的。别一副小家子气的,拿出你当家大奶奶的气势来。”
“当家大奶奶?”邢夫人一愣,本就该普通的五官更加失色。
贾赦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又想起自家儿子的交代,只得耐着性子眯着眼睛道:“日后你便是这荣国府上的当家人了,便是老太太,也插手不得。你日后只管供着她便是,只不过这府上的银钱入账出账,皆要管理好!”
邢夫人心里一阵惊又一阵喜,这当初加进来当填房,便已是天大的惊喜了,如今没想到有一天能压在那出生大世家的王夫人之上,便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了,连连应声道:“妾身定会办好这事的,老爷放心吧。”
“嗯。”贾赦傲气的从鼻子里冒出声音,继续哼着自己的小曲。
荣国府中便在一瞬间易了主,这事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这大老爷才是名正言顺的一等将军,那是得了圣人钦点的。
邢夫人这几日管家倒是颇为不顺。
各房各院的丫鬟、嫫嫫和小厮们,那都是王夫人和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该做什么,什么时候要禀报什么,几乎都成了定性,一到时间就去荣寿堂和梨香院里报着府上的事情,反而对邢夫人视而不见。
“老爷,如今府上库房的钥匙,可都在别人的裤腰带上呢。”邢夫人口中的这个‘别人’正是贾母。
贾赦此时正伏在岸上细细的研究着自己的一副古画,闻言便皱着眉头抬起头来。心里对这邢夫人也越来越不满了。
“果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给你拾掇好了,你还镇不住底下那些奴才,合该被二房的那个婆娘压着。”
“妾身……”邢夫人委屈的捏着帕子,耸着脑袋,有些抬不起头来。
“母亲莫要担心。”一道温润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邢夫人顺着声音望去,因是背着光,只能看到那欣长的素青色的身影。心里一惊,“二爷?”
贾赦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字画,迎了上去,笑容可掬道:“琏儿今日怎么没有去念书,在这新地方住的可还习惯?”
贾琏撩起袍角,提歩走了进来。眼角扫了一眼主屋内的摆设,只见一应物件虽比不得当年康平王府,却也不是凡品。心道:“这府上入少出多,长此以往,只怕不佳。”
邢夫人见贾琏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自己虽是看着这个继子长大,但是这孩子自小便不喜自己,也和他老子不亲,倒是和二房的那两口子热乎。这段时日未见,却觉得这人身上平添了威严之色。心下更加紧张起来。
贾赦笑道:“琏儿可是看上什么物件了,回头让你母亲派人给你送去。”
贾琏轻轻摇了摇头,面色温笑。“我那屋子都齐全,莫要费心了。只不过这几日的奴才们似乎不太明白,还需母亲费心了。”
邢夫人脸色一青,抬头看了眼一旁的贾赦,小声道:“那些奴才们都是听你二婶和祖母那边的,我……”
“母亲勿忧。”贾琏笑道:“奴才们都是家生子,随意发卖了……也是可以的。”
“那是……老太太的人。”贾母对于邢夫人的威慑早已深入心底了。
贾琏收住笑容,定定的看着邢夫人,“那是荣国府的人。不听话的,就发卖了,再买些好的便是。”
邢夫人为难道:“库房的钥匙都给老太太管着呢,哪里来的银子。”
“是吗?”贾琏单手覆在背后,转过身看着窗外。
身后的贾赦和邢夫人皆静静的等着。
片刻,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谁说开门要用钥匙的,找人……砸了库房的门。”
贾赦和邢夫人:“……”
荣寿堂
称病卧床的贾母,此时正一身青色绣纹常服坐在软榻上,小包子一般软绵绵的贾宝玉穿着红色的比甲对襟袍子,脖子上挂着通灵宝玉,手上拿着小丫鬟鸳鸯的小手,拿着摇啊摇的,发出乐呵呵的笑声。
贾母抱着贾宝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