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被领到一个临水的亭子外,亭子上书“碧水亭”,亭子四周假山湖水相围,水中有各色锦鲤在其中。
亭子里坐着一个穿着白色华袍的男子,那人墨发松散,及至腰际。远远看着,犹如仙人。
只听到旁边的长史大人对着亭子道:“王爷,贾将军来了。”
不知如何,此时听到这个称呼,贾赦心里却异常的别扭。所谓丢人现眼,正是此时此景。
亭中传来清冷的声音,“请贾将军进来。”
贾赦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和那老千岁并列的忠顺亲王啊,就连那平日里颇受老二家奉承的北静王亦是万万不及的。没想到今日能近身一睹真容,这可真真儿是天大的荣幸。
想到这里,贾赦理了理衣襟。亦步亦趋的往亭子中走去。
待贾赦终于颤悠悠的走到亭子中时,只听忠顺道:“贾将军,坐。”
贾赦脚一软,跪在地上,“臣不敢,臣不敢。”
忠顺眼中露出一丝嫌恶。有些不耐烦道:“本王让你坐,你便坐。”
“诺,诺。”贾赦忙从地上爬起来,忠顺对面的椅子上。却低着头不敢看忠顺。
“贾将军,这如今几大世家中,唯有贾王两家依然屹立世家之首,贾将军功不可没。”
“臣惶恐。”
忠顺眯着眼,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让贾赦心里瘆的慌,偷偷的抹掉额上的一滴冷汗。
待贾赦摸了第三次汗渍后,忠顺终于再次开口,“贾王联姻乃是大事,本王亦是早有耳闻。王子腾乃是京营节度使,而令郎的外族徐儒乃是当朝文人之首,这一文一武连了亲戚,日后贾府可就真是只手遮天了。”
“噗通、”贾赦从椅子上滑下来,再次跪在地上,低着头,满脸汗渍,“王爷明察,臣和犬子觉悟此等野心。”
“砰”的一声,一个茶盏已经碎在贾赦的脚边,震的贾赦身子一歪。还未跪好,便听到头顶上传来冷笑,“是吗,宁国府与贾府出自一脉,他们有胆子娶皇亲国戚,荣国府便如何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贾赦只觉得一瞬间如入冰窖,全身四肢都冻的直哆嗦,但是背后的冷汗却越发的多了起来,便连身后的衣裳都有了湿润的感觉了。
还未来得及喊冤,便听到忠顺王又道:“让本王来说说你们的好打算。若是事成了,那宁国府便是皇亲国戚,若是事败,凭着贾王两家的姻亲,加之贾琏的才能,亦是能稳坐世家之首。贾将军,你说本王说的对不对?”最后那句已然如刀锋一般。
“王,王爷饶命啊。”贾赦哇的一声,大呼救命。额头使劲的敲击着地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行了,贾将军。”
忠顺复而坐在椅子上,伸手端起一个夜光酒杯,轻轻的抿了口美酒。“本王既然没有却和王兄提此事,而是单独叫了贾将军来,自是要给你指一条活路的。”
贾赦闻言,又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大恩大德啊。”
“此事单本王一人可不成,还需要贾将军相助一二。”
能有一条活路,贾赦哪里敢不应,忙道:“微臣任凭王爷吩咐。”
忠顺抬起眼睑,琉璃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单凭贾家和王家的联姻,本王自是不会顾及。但是这联姻的对象可是不对。贾琏乃是朝中新贵,端看其能力,日后前途无可限量。若是娶了那王家女,可谓是如虎添翼。本王不得不防。”
“那王爷的的意思是?”
“贾家和王家联姻,本王乐见其成,但是对象不能是贾琏。”
“额……”贾赦一张老脸纠结起来,“可是府上能够配得上那王家女身份的,便只有犬子了。”
忠顺懒懒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贾将军何故欺人, 本王可是听说府上有个衔玉而生的二房嫡子,那可真正儿是精贵的很呢。此人的身份可足以匹配了那王家女了。”
“啊……”贾赦惊的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上方那双狭长眼中的琉璃色,那眸色深寒,冰冷,让贾赦惊的说不出话来。
“贾将军觉得如何?”语气已经带着三分压迫。
贾赦惊醒过来,忙又低着头,磕磕巴巴道:“可是那宝玉今年方才七岁,那王家女如今可十七了,这两人的岁数……”
“非也,”忠顺轻笑,“所谓老妻少夫,亦是美事一桩,日后也能在京城传为佳话呢。”
“可是,可是那王子腾要送名帖给太后老圣人请婚的,这,这可都是定了的事情了。”
忠顺闻言,抿唇冷笑,“这倒是更好办了,懿旨一下,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本王自会去办。只要贾将军的那份名帖不要出错就好了,明白吗?”
“臣,臣……”
“嗯——”威胁之意更重。
“臣遵王爷旨意。”贾赦腿一软,歪着身子,彻底趴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王熙凤和贾宝玉要是成了夫妻,这对组合会咋样?顿时觉得有种绝配的感觉啊, 有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