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转过头来,琉璃色的眸子里深邃如海,他平静的看着贾琏,声音却有些迷离,“她放弃了柔然王,连雄才大略的父皇也没有入了她的心,却没想到到头来选择了一个贩夫走卒。她抛夫弃子,原来想过的竟是这种日子,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他苦笑起来,眼中的镇定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受伤,“本王本来以为会恨她,当时甚至想杀掉那个男人。可是,可是看着他们那般幸福,笑的那么开心,本王便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母妃她在记忆中,从未笑的那般自在过,从来没有……”
贾琏静静的看着眼前眼中布满脆弱的忠顺王。这是相识以来,第二次发现这位万人之上的王爷也是很脆弱之人。
“贾琏。”忠顺突然轻轻唤道。
“嗯。”
“本王发现其实自己很羡慕她。世间有几个人能活的如她这般恣意洒脱,为所欲为?也许,她这样也挺好的。以后,本王便再也不用在心里恨着她了。”说完他洒脱一笑,似放下千斤重担。他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贾琏,动了动嘴唇,“贾琏,你……”
“嗯?”
“没事,”忠顺摇了摇头,“你回去吧,夜深了,本王想歇息了。”
贾琏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确实很晚了,方才笑道:“那微臣先行告退了。”说着躬身行礼,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那被关上的门,忠顺眼中一片的黯然,他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出口,“你能无所顾忌吗?”无所顾忌世俗和家族,简简单单的在一起。
他不确定贾琏会不会愿意这样做,亦或是贾琏对自己兴许更本就没有这个心思,那声问句,便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这几日里贾琏发现身边的人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他不管走在府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那些下人们都一副很同情很遗憾的目光看着自己,特别是那些曾经看着自己的时候面红耳赤的丫鬟们,如今都是低着头匆匆忙忙的从自己面前走过,还一脸的尴尬神色。
特别是现在,贾琏正看着军中账本,旁边林托拍了拍朱奎,朱奎又拍了拍林托。随即两人似乎一脸为难的模样。
“有何事便说罢,别神神秘秘的。”
贾琏突然出声,让两人一惊。
他们回头看着贾琏,只见贾琏已经放下了账本,将手放在后脑袋上靠在椅背上,一副好以整暇,愿闻其详的姿势。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却又不敢说了。那朱奎看了看林托,又看了看贾琏,随即握了握拳头,紧张道:“公,公子,您若是有何委屈,便一定要和咱们说,可别自己担着了。”
“委屈?”贾琏挑眉。“到底是何事?”
林托见朱奎吞吞吐吐的,说也说不清楚,心里不免忍不住急了,推开朱奎,上前一步道:“公子,现在府上都传您和忠顺王……之间有私,还,还说您被忠顺王……反正主子,您这般有才和千万莫要做王爷的男宠啊,即便他是皇室亲王,您也不能这么牺牲啊。”
“噗嗤,咳咳咳咳”忠顺正抿了一口温茶,还未吞下,便听到这句话,一口茶尽是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喉咙。
这样一脸,这二人倒是真以为贾琏这是恼羞成怒了。
贾琏拿着帕子擦了嘴角的茶水,无奈道:“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林托瞄了一眼,见贾琏脸色没有怒色,方才道:“说是有下人见您在王爷房中待了一整天,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所以如今府上都这般说了,只怕如今城里百姓和军营里都有传言了。”
“哦——”贾琏抬高音量。
他黑眸一闪,瞬间明亮清澈,眼中甚至还带着讥笑,“我倒是不知道我府上还有这般关心我之人,连我去了房间多长时间都知道。林托,暗中找出这个人,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林托向来便聪明伶俐,听贾琏如此说,便知道其中有门道,“公子的意思是……好,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办。”
朱奎有些猜不明白,他见林托出了屋子,便问道:“公子,可需要属下做什么?”
“放心,很快便有你的份了,还是很大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两人都不是那种很冲动的人,而且似乎贾小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攻,所以……先不吃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