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修士大半没看清过程,瞧见这般恐怖的场景,都是噤若寒蝉。
李重锦愣在椅子上,愣愣看着左凌泉手中的剑锋,但现在也难以相信这一剑是真的。
仇封情眼中只剩下惊艳,良久才吐出一句:
“好快的剑。”
很快,烟尘散尽,拜剑台周边的静默仍然在持续,直至司徒震撼拍着巴掌,大吼了一声:
“漂亮!”
在场所有修士这才炸锅,嗡鸣声一片,根本听不清彼此的言语。
南宫钺目露惊叹,站起身来,开口道:
“依方才所见推演,李处晷眉心中一剑,头颅尽碎,必死之伤;死前反手,无头之躯最多劈出十余剑,且杀力大减,可击伤左凌泉,但难以重创,所以出手制止。此战,左凌泉胜!九宗各位长者,可有异议?”
九宗长者都能看清所有细节,李处晷以灵谷六重的体魄,根本没法躲开左凌泉这一剑,也接不住,在不能借用外力的情况下,推演一万次都是输,因此没有任何异议。
南宫钺待其他人没异议后,又看向旁边的李重锦:
“李道友可有异议?”
李重锦抓着椅子扶手,稍微缓了下,才压下心底百种情绪。
众目睽睽之下,今天这场输得很彻底,以左凌泉这手‘剑一’,其他宗门必然会力保拉拢;修行一道,面对修行奇才,在没法斩草除根的情况下,唯一的处世之道就是‘以和为贵’,避免结仇。
因此李重锦心里再觉得丢脸,还是展现了大宗门该有的气度,开口道:
“左小友好剑术,我云水剑潭心服口服。九宗年轻一辈第一剑仙,非你莫属。”
“嚯!……”
围观万千修士,听见这话躁动起来,眼底的震撼无以复加。
他们想过‘剑无意’能把李处晷逼出来,甚至过上几招,但完全没想过能赢,更可怕的还是一剑瞬杀。
要知道李处晷可是云水剑潭青魁,代表了云水剑潭弟子辈的最高水准;李处晷连一剑都扛不住,那其他青魁也不见得能打过,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天纵奇才?
与众人的震惊和敬仰相比,左凌泉的反应很平淡,也有点出神,甚至皱着眉。
左凌泉手持长剑,站在漫长凹槽的起点,转眼看着李处晷。
准确说是李处晷劈出来的剑痕。
虽然是一剑秒杀的对战,但左凌泉还是看出了李处晷这一剑的可怕——瞬息之间数千剑出手,如果练至大成,估计和他这一剑难分高下。
这种感觉,左凌泉是第一次体会,他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的剑,应该是‘人间无敌、一骑绝尘’,应该是世上最强一剑,而不是有人能和他比肩,和他平起平坐!
因此赢了这场对决,左凌泉半点不高兴,甚至对自己练了十几年的‘剑’产生了怀疑。
老陆站在阁楼内,本来正为左凌泉感到自豪,但瞧见左凌泉的神色后,略显疑惑:
“这小子打赢了架,怎么脸色比输了还难看?”
仇封情也是巅峰剑客,发觉了左凌泉眼底的那丝迷茫,眉头紧蹙:
“确实,方才的锐气都弱了许多莫不是剑心出了问题?”
剑客动摇了剑心,对自己的剑产生怀疑,后果可是毁灭性的;如果找不回那份自信,锐气全无,可能连剑都没法再握了。
老陆是惜才之人,可以说是看着左凌泉走出大山,听闻此言,他正想现身,提醒左凌泉别胡乱自我否定,忽然又发现左凌泉的神色恢复如初。
仇封情见此,轻轻松了口气:“估计是看差了,没出问题。”
老陆对左凌泉有些了解,想了想道:
“应该不是看差,是这小子想通了。”
“想通什么?”
“不知道,但不管想通了什么,都很可怕。”
……
左凌泉想的东西其实也不多,无非是:
他的剑还没有到巅峰,还得继续练。
李处晷这一剑,好像就是他继续往上提升的方向。
左凌泉心念通达后,方才的自我怀疑自然烟消云散。他收起了佩剑和思绪,抬眼看向山崖上方,拱手一礼,然后朗声开口:
“天帝城商司命何在?”
此言一出,拜剑台上下都是一静。
所有人都没料到,左凌泉打赢之后,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这是想做甚?
坐在阁楼里吃瓜看戏的商见耀,闻声一愣,看向旁边的蟒袍年轻人,询问道:“你和此子有旧怨?”
蟒袍年轻人在窗口负手而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
商见耀稍显疑惑,身形一闪,来到了南宫钺的旁边,颇为和气的开口回应:
“左小友认识司命?”
左凌泉不认识,不过上官奶奶让他收拾几个人,他肯定是指哪儿打哪儿。
“不认识,就是觉得他不该坐在雏龙榜第一,想讨教一二。”
“嗡——”
这话出来,拜剑台周边顿时炸锅,响起各种议论声:
“左剑仙这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听不懂,要争雏龙榜第一……”
“我觉得左剑仙是要穿九宗糖葫芦,挨个打一遍……”
……
九宗长者虽然很欣赏左凌泉,但对于左凌泉的挑战,并不怎么看好。
‘剑一’同境无敌,在擂台赛的规则下见谁秒谁,十分赖皮。但切磋这个东西,可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