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积如山的卷宗传来,姜怡和冷竹自然开始了高强度的审核工作,连吃饭都得小花师妹给送到画舫上。
上官灵烨落在竹林中后,就上了画舫帮忙;左凌泉去探望了下姜怡,可惜姜怡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搭理他,他和几位长老、柳春峰夫妇打过个招呼后,就登上了石崖。
石崖上风平浪静,木屋的门开着,吴清婉身着淡绿色修身长裙,已经在门口安静等待。
左凌泉快步上前,询问道:
“婉婉,静煣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昨晚醒过来了一会儿,不过太疲惫,刚刚又睡过去了。你在外面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好着呢。”
左凌泉来到木屋里,抬眼看去,汤静煣身上盖着被褥,闭目熟睡,呼吸均匀。
已经飞上来的团子,蹲在枕头上,用毛茸茸的脑袋磨蹭汤静煣的脸颊,“咕咕叽叽~”,看起来有些心疼。
左凌泉见静煣还在休息,也不好吵醒,轻手轻脚在旁边坐下,把锁骨处的被褥往上稍稍拉了些。
吴清婉并肩坐在跟前,瞧见左凌泉的动作,倒是想起了什么,小声道:
“凌泉。”
左凌泉回过头来,发现清婉表情有些古怪,不解道:
“嗯?”
吴清婉抿了抿嘴,眼神瞄了下被褥下方,然后凑到左凌泉耳边,低语了一句:
“静煣那里……你晓得不?”
“……”
左凌泉自然晓得,还把玩过。
他眨了眨眼睛,作势要掀开被褥瞄一眼,结果自是被清婉打了下。
吴清婉摆出了师长的架势,把左凌泉推起来,挡在了静煣前面,不满道:
“你这娃儿,静煣都睡着了,你还乘人之危……你可别告诉静煣,不然她肯定说我。”
“知道啦。”左凌泉含笑在妆台旁坐下,左右查看:“这几天没发生啥其他事儿吧?”
吴清婉回想了下,眼神示意屋子里的茶青色木杖:
“别的没有,就是那根木杖动了下,然后又没反应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左凌泉稍显意外,起身打量了下木杖,没看出什么门道,便又放了回去。
吴清婉如今已经不是丹器房的长老,待在栖凰谷其实也没事儿,她想了想又询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大燕?”
“太妃娘娘有公务缠身,估计待会就得走,先等静煣醒过来吧。”
吴清婉微微点头,想了想道: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你陪我去师父的坟上上炷香吧,就在后山。”
国师岳平阳已经到了大限,以前都是强行吊着气息,魂魄都消散的差不多了,不可能救活。生老病死是天命,托着毫无意义,早日送入轮回获取新生才是正事;在代理宗主过来后,就把这位守护大丹近百年的老者,妥善安葬在了后山。
左凌泉和栖凰谷接触也不深,但很佩服老国师,见此自然没多说,和吴清婉一起出门,来到了石崖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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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下的寒潭里,画舫安静停泊。
画舫空间不大,不停有消息从天玑殿传过来,自行浮现在特制纸张上。
上官灵烨在书桌后端坐,手里拿着印玺,仔细看过卷宗后,盖上印章,放去另一边,由姜怡计算赏罚。
积压的卷宗实在太多,哪怕加了个人,也忙的焦头烂额,连闲谈的心思都生不起。
姜怡神色稍显疲倦,坐在书桌的对面,手持金笔认真核算。
忙活了不知多久,在上官灵烨递过来一张卷宗时,姜怡忽然发现上官灵烨的手腕上,戴着两个镯子。
姜怡和上官灵烨接触很多,晓得金镯子是玲珑阁,而戴在一起的绿镯子,上面没有任何咒文,怎么看都是寻常的镯子,而且玉石的质地,像是大丹南方出产的青合翡翠。
姜怡动作一顿,微微低头,仔细朝上官灵烨的袖口内瞄了眼。
上官灵烨有所察觉,抬起眼帘:“怎么了?”
姜怡执笔继续批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娘娘在南方四郡那边,还看上了个镯子?真漂亮。”
上官灵烨撩起凤裙袖口,看了眼翡翠镯子,解释道:
“在左凌泉他家做客,左伯母给的,听说是从左凌泉奶奶手上传下来的,确实挺漂亮。”
?!
姜怡书写的动作再次顿住。
左凌泉她娘给的传家宝……
大妇……
姜怡眼神变了几分,看向那个普普通通,但分量很重的翡翠镯子,欲言又止。
埋头整理卷宗的冷竹,也停下动作,抬起眼帘,眼神古怪。
上官灵烨天生聪慧,已经猜到这镯子的寓意,虽然有点不舍得,但还是抬手准备取下:
“我没来过大丹,不知道这边的风俗。这镯子该给你才对……”
姜怡听见这话,连忙收起了狐疑表情——她都已经是左家的人了,婆婆给别人的东西,她要是私下抢过来,恐怕更加让婆婆不喜。
上官灵烨是大燕的皇太妃,左凌泉胆子再大,想了也不敢起那种大逆不道的歪心思……
基本左凌泉敢,上官灵烨看起来没啥凡心,也不会让左凌泉如愿,估计是左伯母误会了……
左凌泉怎么办的事儿?也不知道解释一下……
姜怡念及此处,虽然心里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