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林,秋日雨。
雨滴砸在挂着青苔的石头上,头戴枫叶斗笠的白毛剑仙,斗笠遮住双眼,以小树枝做剑,指向两尺之外,“叽叽叽……”,声音肃穆低沉,当是在说:
“从根舔海旗,鸟鸟同内嗯断意绝……”
淡金色的小乌龟,趴在雨幕中,乌龟壳上扣着个枫叶斗笠,岿然不动,让雨幕中的枫叶林,平添了几分萧索肃杀。
不远处。
左凌泉直入云霄后,从僻静处折返,回到了山峦之间的枫叶林,重新撑起了手中的油纸伞。
背着琵琶的圆脸小姑娘,远比问剑龙龟的团子要激动,满眼全是小星星,一见左凌泉,就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冲到跟前叽叽喳喳:
“霸气!左公子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死了……”
汤静煣走在背后,听见这言语,不知联想到了哪里,脸儿一红:
“秋桃,你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左公子,你刚才实在太霸气了,惊吓……不对,惊喜一个接一个,我都看蒙了……”
圆脸小姑娘语无伦次,光说依旧发泄不了心底的热血沸腾,甚至踮起脚尖,勾住了白袍剑仙的肩膀,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风轻云淡的左凌泉,被姑娘的小胳膊勾住肩膀,明显能感受到姑娘衣襟处的绵软,他微微一愣,低头看向激动不能自持的桃桃:
“桃儿,你这是想作甚?”
谢秋桃没想作甚,就是本姑娘高兴!
因为个子不高,勾着左凌泉的肩膀很吃力,谢秋桃又换成了抓住他的袖袍,满眼与有荣焉地道:
“我高兴呀!都激动坏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豪横的场面。特别是你最后那个‘我有一剑,练成之后,未曾示人’,霸气侧漏!装的我都信了,看把啸山老祖吓得,恨不得当场跪下……”
左凌泉不好搂住谢姑娘的腰,便也没有太多动作,只是微笑道:
“我说真的。”
“嗯?”
谢秋桃表情一凝,抬眼瞄了左凌泉一下,然后又用小拳拳锤了下左凌泉的胸口:
“哎呀!都出来了,你别唬人了,又没人听见……”
“呵。”
左凌泉含笑不语,看向了还在酝酿气势的团团剑仙。
“……”
谢秋桃眨了眨大眼睛,笑容又凝固下来,半信半疑道:
“左公子,你别吓我,你……那什么……都拔不出来……”
左凌泉确实拔不出剑,但在神火洞天闭关一年多,总不可能原地踏步一点新感悟都没有——当然,也就加了点花活,算不得‘剑三分之一’,只能算不一样的一剑。
方才虚张声势,只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真打起来,即便打不过,绝境之下有所突破,真憋出来点新东西也说不准。
这些已经揭过去的事儿,左凌泉没有多提,来到静煣跟前,稍显得意地在媳妇香软甜腻肉嘟嘟的臀儿上偷捏了一把:
“相公帅不帅?”
汤静煣是外行,能看清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晓得打赢了。她悄悄把左凌泉的贼手打开:
“相公好厉害,满意了吧?我可没奖励给你,这几天婆娘忙着……”
这话显然是怂了,怕又被按着拾掇几天,连床铺都下不了。
不过认怂又如何?
该舔哭你还是舔哭你……
左凌泉会心一笑,目光转向了远山秋雨。
云雨如幕,暑苣、寒知两峰立在视野尽头,已经探入云层,从这里看不到全貌。
过来观战的数万修士,相继离开山门,除开些许修士御风而去,大部分人都是徒步前往附近的渡口。
意气风发的师兄弟、甜美活泼的小仙子,叽叽喳喳的从八角牌坊下鱼贯而出,一个带着斗笠的孤身剑客混在其中,默默无言并不起眼,只是目光时而扫下周边,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修士要在远处和人打招呼,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盯着对方看。
左凌泉直视对方不过转瞬,斗笠剑侠就有所察觉,目光转向了这边,左凌泉回身隐如了枫叶林。
簌簌——
片刻之中,飞剑掠过山野,撞破秋雨的同时掀起了地面的红枫叶,一道人影由远及近,落在了枫叶林外。
“左兄,你今天……唉……”
赵无邪内心的波澜已经隐去,带着爽朗笑意,提剑走到红枫林内,目光先看向了石头上的团团剑仙:
“哎呦,这肥鸟长这么大了,远看还以为是只鸡。”
“叽?!”
还在酝酿剑势的团子,跳着转了个身,一副‘你敢不敢和鸟鸟比划比划!’的恼火模样。
在青云城外,赵无邪见过左凌泉、静煣乃至程九江,可以说是老熟人。
汤静煣把不礼貌的团子抱起来,欠身一礼:
“赵公子,久违了。”
“汤仙子,你这礼我可受不起……”
赵无邪来到跟前,望向旁边的圆脸小姑娘,稍微疑惑了下:
“这位姑娘是?”
谢秋桃瞧见了赵无邪被瞬秒的场面,虽然比她的左公子差远了,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很客气拱手行了个江湖礼:
“我叫谢秋桃,是左公子的朋友,彼此结伴游历,见过赵剑仙。”
赵无邪眨了眨眼睛,欲言又止,显然还没弄懂这个姑娘是出生入死的朋友,还是‘出堂入房’的朋友。
左凌泉来到跟前,含笑道:“别误会,正经朋友,赵兄怎么来了这里?”
“唉,说来话长,荒山那边出事儿的时候,师父把我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