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正邪阵营都响起些许嘈杂。
因为这个道理很简单,天地从来不玩阴谋诡计,天道法则是明的,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当火焰过旺又缺乏限制时,稍微一想都知道,会演化为焚尽天地的大灾变。
上官玉堂皱了皱眉:“不要危言耸听,现如今的九洲,远没有衰败到天官五兽发生动乱的程度。”
梅近水望向汤静煣和下面的大团子:
“等生灵察觉到天地异变,往往已经无力回天,不过在事前,总能看到些许征兆。你们可曾见过,能有自我意识,在天地间乱跑的天神地祇?”
“叽?”
团子摊开大翅膀,斗鸡眼望向老娘,意思是——这是在说鸟鸟吗?
天神地祇不死不灭,不挣脱天道束缚根本就不会换人,更新换代的时间极其漫长,换代也不一定被人族记载,所以在场没人知道,上一个幼年神祇是什么样子。
上官玉堂淡淡哼了一声:“你非神明,岂知天地用意,你觉得它像魔神窃丹?”
“不像。它确实是玉瑶洲未来的南方之主,但你没发现,它的上级过于强势了,号令东海龙王,九洲无神祇敢拦?”
汤静煣有些听不懂,只知道上面这婆娘,没说什么好话,就问道:
“你到底啥意思?”
梅近水示意天上的青龙虚影:
“青龙主木,行生长、复苏职责,所以这世上有了我,而我的职责是恢复九洲大地生机,这是天道使然;朱雀主火,行焚灭、重生之责,会无休无止焚尽天地万物,没克制不能自行熄灭,这也是天道使然。
“陵光神君没错,这位姑娘的出现的没错,但她们要做的事情,对九洲生灵来说是一场浩劫;四方神祇处于弱势地位,便是五行之火过旺的体现,如果不让天地恢复平衡,等这位姑娘成长为九洲霸主,九洲生灵便再无抵御之力,这方天地将化为永恒火域,而以目前来看,这一天不会太远。”
这番论据很有说服力,异族之所以能壮大到今天的地步,也是因为南盛北衰的现象已经深入人心。
但上官玉堂知道这些事情,比所有人都懂这些道理!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正邪相争,争的从来不是打开长生道的对错,而是打开长生道的时机,你凭什么如此笃定,时机是现在?一旦打开,九洲大地便陷入永无宁日的浩劫,早开一天,葬送的就是无数生灵性命,你可考虑过这些?”
梅近水道:“能站在你我这个位置的人,靠的都是对天地的直觉。本尊觉得迫在眉睫,你觉得时机未到,那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对错只有在浩劫来临之际才会知晓;。”
梅近水轻轻叹了口气,身形再次缓缓升起:
“但你们知道,本尊不会为了证明你们是错的,就拿九洲天地去赌;就算最后证明是本尊错了,提前葬送了无数生灵性命,至少也提前化解了这场浩劫;总好过现在心慈手软,在浩劫降临时无力回天、追悔莫及。”
双方交流结束,天地再次陷入死寂。
无论是正道豪杰,还是异族枭雄,其实都明白这番对谈的意思。
这是个死局,双方都站着大义,都没错,今人没错,古人更没错,错的是这个莽荒无情的三千世界。
站在九洲之巅的人,每个人肩膀上扛的都是这片天地的存续,不可能放弃自己的看法,把九洲大地的安危交由外人之手定夺。
在双方出现分歧的时候,唯一的解决方式,只能是灭掉所有拦路石,让九洲天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即便最后错了,这个责任和悔恨,也只能是自己扛。
这是山巅仙君该有的魄力,也是山巅仙君的无奈。
崔莹莹依旧坚定的站在上官玉堂这边,因为九宗的太平盛世有目共睹,她相信上官玉堂的判断。
但听见梅近水的话,她也明白了仙君哪来的正邪善恶,仅仅是道不同罢了。
崔莹莹沉默少许后,开口道:
“你固执己见,就不能怪我等晚辈不念旧情了,事到如今,谁都没办法。”
梅近水缓缓隐如青龙眉心,露出了一抹微笑:
“本尊不是交代遗言,是想让你们在落败之时,能明白本尊的苦衷,放下执念,不要妄送性命。”
“……”
话说到这里,火药味自然又上来了。
上官玉堂提起双锏,沉声道:
“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走到现在的人,何惜一条性命,杀!”
话落,江成剑等人再次飞身而上,直逼九尾妖狐,战意冲霄。
但这次出了点意外。
仇泊月驾驭黑龙,本想率先发难,却发现背后传来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燥热——是神火洞天最为熟悉的凤凰火。
“闪开!”
妞妞的未婚夫凌泉,也在后方急声大喊。
仇泊月没有迟疑,迅速往侧方规避,途中回头看了眼,结果惊的是三魂去了七魄。
随着玉堂下令,汤静煣双手掐诀,继而两掌往天空推出:
“离!”
轰——
一条通天火蟒,从静煣掌中浮现,化为倒灌星河的金色瀑布,直冲九天之上。
静煣已经入玉阶了,根本没料到自己破坏力这么强,金色朱雀火冲天而起,把她都惊了下。
但静煣终究还是九洲生灵,这一下威势骇人,但也不算超出认知。
而坐下早已饥渴难耐的团子,就不一样了!
团子在胸脯那么大时,喷出的火龙就能有两丈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