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一口、借一口,顾名思义,重点在这个“借”上,反正得来的肯定不是我们的棺材,而是别人的。
我本来以为他们要去别人的坟地里面“借”一口,可是解释了一下之后,闻人吉和胡天齐却摇摇头,就听到闻人吉砸吧着嘴巴,有点儿挑三拣四的意思,轻声道:“别人的棺材?别人的棺材好是好,但是还是有个问题,不够阴啊!”
我听了这话差点儿吐血,如果说让我睡进别人的棺材里面,我八成会崩溃,可是他们两个居然还在嫌弃别人的棺材不够阴!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有个好东西,离得不远,就在郊区的那个道观里面。”
我们学校地处郊区,闻人吉说的,是从学校进入市区路上的一座道观,我每次往返学校坐在车上的时候都会看到那座道观,但是因为对这方面并不好奇,所以从未停下来走进去看过。
而闻人吉嘛,身为同道中人,估计是早就跑到道观里面观察过情况了,看他那样子,一说起来那座道观还很兴奋,好像很是了解似的。
“老道有口棺材,八成是给他自己准备的,就在后院,常年没人看着,道观附近的小鬼常睡在里面,看样子是有年头儿了,我上次过去啊,人还没看到那棺材呢,就感觉到了一股阴气!绝了!”
闻人吉说这话的时候兴奋得眼睛都在放光,看他那表情动作,就好像是在讨论一道美味佳肴似的。
我抿着嘴唇,不由得心里有点儿犯嘀咕,心说不知道这孙子到底靠不靠谱。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胡天齐竟然也一拍闻人吉的肩膀道:“那怎么办?我们去看看!”
起初我还觉得有点儿犹豫,觉得这两个家伙莫名其妙地好像显得格外的不靠谱儿,但是转念一想之后,又觉得两个人似乎在背着我偷偷交换眼色。
望着他们两个贼眉鼠眼的样子,我心中恍然大悟,合着他们俩是想拦着我,估计在这儿演戏。
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之后,人也坚定起来,我坦然地望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不用装神弄鬼的了,反正今天的事情我既然说了要去,那就谁也拦不住,别拖着了,现在就出发吧!”
当时我以为两个人只是单纯地吓唬我,但是等我们到了那道观的时候,我本人还没走到后院儿,就一下明白了闻人吉刚刚那话的意思--的确是一阵阵阴寒在往我的身上裹挟,让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浑身不住地哆嗦,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正站在一个转弯的路口上,这一阵恶寒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退堂鼓,甚至恨不得赶紧撒腿开溜,但是我一咬牙,硬是上前一步,这么一转身,便看到了一口棺材出现在我面前。
棺材很小,不是我们在电视上常常看到的那种大棺材,恰好相反,小巧玲珑,如果说那种大棺材像个粗犷的男人的话,这种小棺材,恰好让人想到了身材瘦小纤弱的淑女。
顿时,心里面一下闪过了一个想法,突然觉得这棺材好像就是在为我准备的一样,我舔了舔嘴唇,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声。
此时胡天齐和闻人吉已经走到了棺材前面,正在低声窸窸窣窣地商量着如何能将这棺材给弄出去。
我们三个说是进来上香的,因为这道观里面人并不多,就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道士,看起来也是懒洋洋的,躺在藤椅上,压根儿没管我们三个,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溜进了后院儿,想要在老道士的眼皮子底下把棺材弄出去,确实有点儿麻烦。
“这样!狐狸,你不是可以变身的嘛!”闻人吉一拍胡天齐的肩膀,蛮不客气地将这样的重担交给了他身上。
胡天齐翻了个白眼道:“别逗了!我变身之后拿嘴巴叼出去吗?这可是棺材啊!再说,晚上我们两个还要抬棺材,我看要不我们俩干脆先预习预习得了!”
两个人正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浑身一个激灵,马上感觉到了有个人站在我的身后,果不其然,根本不用我回头,就已经感觉到了那个人,应该就是门口那个懒洋洋的中年道士。
“奇了怪了哈,老子活了这么多年,偷什么的都听说过,这偷棺材,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啊!”
我没有说话,从这声音来判断,能感觉这道士就站在我背后,距离我不到一米,只要他伸手,一下就能掐住我的喉咙。
只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善是恶。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对面的闻人吉嬉皮笑脸地望着道士,吐了吐舌头道:“无量天尊!前辈,咱们论起来也是同宗同族的,不至于这么说,再者说了,我也不是想偷你的东西,算是借用,借用你觉得怎么样?”
大概是发觉闻人吉原来也是道士,这老道士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抬起头来瞥了闻人吉一眼,“白借啊?”
“我们给您租金行不行?”闻人吉满脸堆笑,从怀里摸出来钱包,他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最终狠了狠心,从里面捏出来一沓现金,看那薄厚的程度,大概是一千块钱的样子。
道士瞥了一眼那一千块钱,好像很是鄙夷似的,没有伸手拿钱的意思,“怎么着?拿我这儿当慈善事业呢?一千?你拿跑了不还我怎么办?”
我气得肩膀直哆嗦,忍不住对着他嚷嚷了一声道:“谁能偷您一口棺材啊!”
“那可说不准!”老道别过头去不肯看我,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晃了晃道:“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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