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说完话,翻身上马,调转方向,往陕西进发。
骑士掉头,带着朱棣的命令,去了应天府。
第二天下午,骑士站在御书房中,拘谨万分。
朱元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御书房安静的可怕,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站在一旁的庆童猜测,恐怕朱元璋到了爆发的边缘。
服侍朱元璋多年,庆童也摸清了朱元璋的脾气。
这是一个掌控欲强大的帝皇,恐怕此事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想象中的怒火没有出现,他冲着这几个骑士摆摆手,“下去吧,回去吧,回北平去吧。”
这几个骑士如释重负,退出了御书房。
朱元璋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怎得如此儿女情长?”
“告诉邹和,让他赶紧带着人北上,不可耽搁片刻时间。”朱元璋说道。
从头到尾,朱元璋没有说过朱棣一声,甚至连一句喝骂都没有。
他又趴在桌子上,开始批阅奏折。
庥窒缕鹆搜,雪是公平的,下给穷人也下给富人;可又是不公平的,下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从金陵往北不知道多少距离的大漠草原上,一场“白灾”正在降临。
如今的“大元”是朱元璋口里的“前元”,是后世学者口中的“北元”。
这是一个尴尬的势力,丢失了祖宗打下来的中原,就连上都也被攻克,只好退守草原。
朱元璋从未放松过警惕,时不时让大军出塞,袭扰他们。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再度往北。
每至寒冬,他们总会想起当年在中原时,缩在房间中的温暖。
只是,这种记忆,只成了回忆。
大雪覆盖了草原,越往北,大雪越大,积雪也越厚。
在一条河流旁边,这里驻扎着绵延不断的营帐,这是前元皇族驻扎的地方。
前元皇帝孛儿只斤·脱古思帖木儿站在大帐门口,看着从天上落下来的鹅毛大雪,一脸的愁苦。
丞相失烈门站在脱古思帖木儿身旁,脸上的愁苦不比他少多少。
“陛下,昨夜北边的部落,又有一百多头羊冻死,入冬以来,咱们已经损失了大量的牛羊。
今年白灾来的异常早,再这样下去,情况恐怕不容乐观啊。”失烈门的脸上满是哀怨,如今的前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此时的前元虽然被朱元璋撵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但还保留着大元的建制,有丞相,有各部。
白灾就是暴雪,草原不比中原,如果雪下的太大,会冻死不少牛羊以及牧民,这对如今的前元来说,是巨大的灾难。
脱古思帖木儿说道:“也不知道梁王怎么样了,去年的时候,梁王还差人过来,可是今年,没有任何音讯。”
梁王正是固守在云南的把匝剌瓦尔密,往年的时候,都会派遣使者绕道大明,前往草原。
可是今年,朱元璋准备对把匝剌瓦尔密用兵,所以把匝剌瓦尔密的人没那么容易绕过中原。
“不知,但处境应该不容乐观。”失烈门摇着头,一脸灰白。
出了中原,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回去,草原苦寒,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一阵冷风吹来,吹起脱古思帖木儿的衣摆。
“唉,只希望白灾早点过去吧,不然的话,唉!”
脱古思帖木儿不停的叹气,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
积雪里,战马奋力扬起马蹄,迫使自己速度能再快一些。
每次扬起马蹄,都会带起地面的积雪。
朱标骑着战马,全身上下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越往西北走,官道上的积雪就越厚,战马的速度比其他季节慢了不少。
现在的朱标只希望能早点到陕西,在寒冬里赶路,真不是一个好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朱棣也拼命的往陕西狂奔。
终于,朱标先一步过了潼关。
为了办事方便快速,朱标并没有说明提前通报自己要来,所以陕西的官员,还不知道此事。
陈松也是一样,根本不知道朱标要来。
……
这天早上,冬日晴空,太阳挂在天上。
久违的暖阳,陈松迈出家门,在李三娃的陪同下,在村口散着步。
有沉闷的马蹄声传来,陈松听到传来的马蹄声,警惕起来。
“马蹄声密集,来者数量不少,该不会是朱樉这厮?”陈松猜测着来者是谁,同时往声音传来方向的看去。
有马蹄飞溅起来的积雪冲上天空,远处出现一团白雾。
“过来了!”
陈松站在路边,看向前方。
战马开始减速,朱标夹紧马腹,战马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在即将进村的时刻,朱标拽住手中的马缰绳,迫使战马停下。
陈松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朱标将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所以陈松并没有认出朱标,也不知道来人是朱标。
“这么多人,人人有马,难不成真的是朱樉这厮?”陈松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朱标看到路边站着一个人,只是距离过远,再加上一直赶路,几乎没好好休息,视力有些恍惚,并没有认出站在路边的陈松。
“这里应该就是陈松的村子了,问了一路,终于到了。”朱标长出一口气,语气轻松。“去问问那个人,看这里是不是陈松的老家。”
朱标的一个侍卫策动着战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