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齐泰这幅傻白甜的模样,黄子澄恨铁不成钢的道:“齐兄,我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你为什么会觉得只要反对陈松所弄出来的政策,就是反抗权贵呢?
废除海禁,开办市舶司这陛下拍板而定的命令。而且,自从开设市舶司之后,朝廷的税收也有明显的增加。
如今又要开那么多市舶司,你难道不觉得,如果真的无利可图,陛下会开吗?”
听到这里,齐泰明白了。
他后知后觉的说道:“黄兄,你的意思是,我那篇策论不是在反对陈松,而是在反对陛下?”
“你现在才知道啊,你觉得,如果陛下看到你那边策略会怎么想?以为你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还是说以为你只是一个只会在嘴上下功夫的死板读书人!”黄子澄语重心长。
历史上的黄子澄也是探花,能考到这个功名,也证明了他的本事。
能考上进士,可能和本事、读书的能力有关。
但考进头甲,可就看天赋,已经头脑的灵活了。
黄子澄不讨厌陈松吗?讨厌。黄子澄不讨厌陈松所定下来的那些政策吗?讨厌。
可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着想,黄子澄不仅没有将这些表现出来,反而还同意了陈松所制定的种种政策。
黄子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要的就是职位,要的是高官。
至于反对陈松所订立的那些政策,等以后身居要职,再慢慢的进行改革,也不会迟到哪里去。
齐泰一下子慌了神,就连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那那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听你这样说,那我岂不是连陛下也一起得罪了吗?这搞不好,会不会取消我的成绩啊?”
齐泰手足无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一会儿坐着,一会儿站着,脸上的慌乱越发的浓重。
此时的他,心中除了后悔就只有后悔。
他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写出那样的话,他终究没有黄子澄那般厉害,能看清楚这些道理。
“齐兄也不用太过担心,还没听说过大明朝会取消殿试考生的成绩,此事不足为虑,无非就是名次稍微靠后一点,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黄子澄出言安慰。
事没落在自己的身上,自己永远都不会发愁。
齐泰就是这样想的,这事又不是黄子澄做下的,黄子澄当然不用那么担心。
在接下来的几天,齐泰几乎每天都处于慌张之中。
他害怕自己的成绩被取消,他害怕朱元璋会怪罪下来,甚至还害怕自己的名字太过靠后。
害怕过来,害怕过去,终究将这些事情全部怪罪在了陈松身上。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陈松的罪过,如果陈松不提问这个问题的话,那他也没有这么多的事。
然而这一切,陈松并不知道,就算知道,陈松也只是淡淡的一笑。
放榜的这天,京城喜气洋洋,鞭炮齐鸣。
自从有科举考试开始,每当这个时候,都是京城中最热闹的时候。
黄子澄所居住的客栈,被那些传信的衙役保卫。
高中探花郎,这是很多普通读书人,这一辈子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在客栈的大门前,黄子澄朝着前来恭贺的学子以及住在周边的百姓们拱手示意,说着一些吉祥话。
周围的那些百姓们喜气洋洋的看着黄子澄,能中得举人,就已经是文曲星下凡了,现在黄子澄是探花郎,这比文曲星还要高。
百姓们为了沾个喜气,所以就不停的朝着黄子澄挤过来。
前来报信的那些衙役急忙维持秩序,毕竟是官家的人,有这些人在,这些百姓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这是衙役在来的时候,顺路在街道上买了一挂鞭,当着黄子澄的面,就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
鞭炮声响起,烟雾缭绕,黄子澄的笑容在烟雾当中,咧到了下巴上。
齐泰站在黄子澄的身后,脸色复杂。
齐泰自认为自己的学问要比黄子澄高深,可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
京城当中喜气洋洋,高兴的不光是黄子澄这些人,还有蓝玉。
永昌侯府,蓝玉坐在书房当中,他的铁杆儿郭英就在他的面前。
两人的脸上满是笑容,一副经济得逞的模样。
“最近这几天,咱们所买来的那些宝钞,已经远远超过了咱们的库存。
这两者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个非常恐怖的地步,咱们拿着这些东西,赶紧去宝钞督办总衙门兑换吧。”蓝玉一脸阴险的笑了。
郭英也笑了,脸上的狰狞甚至要比蓝玉还要浓重。
“蓝兄,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去兑换了,最近这段时间,估计以前去兑换的只有咱们的人。我就不相信,他所弄出来的那些新宝钞有多少?”郭英阴险的道。
此时的宝钞督办总衙门大门外,原本狭长的队伍,今天却变得单薄起来。
前来兑换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但他们携带的那些宝钞数量可不少。
是用马车拉过来的,这个场景让负责兑换的官员们非常为难。
虽然说,目前宝钞督办总衙门当中的库存足够,可一次性拿出那么多的宝钞,库存确实有些紧张。
而且,后续要是有百姓再过来兑换,那该怎么办呢?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这件事情很快就惊动了陈松,正在宝钞督办总衙门办公的陈松走了出来。
站在兑换摊位前,看着不远处的几辆马车,脸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