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竟流露出满意的神情,不是满意国公向他解释,而是花天宇是自己的部将,回程的时候往固西巡视一番,拿一份儿东西走,想来花天宇不能拒绝。
不是有那句话,官大一级压死人。
......
元秀喊贺宁去分皮毛,这天气热卖不动,不过中秋一过夜里转寒,就可以挂出来当作招牌。
贺宁本来也要过去,郑掌柜的一直在南边儿,海味干货流水般送来,贺宁不怕没本钱,也不会和元秀商议,没钱时动护国公府的公账,有谢管家这个揣着一百万出门做生意的人,有的是本钱。
把海味分给元秀,把皮毛和特产领回来,燕燕和绿竹忙忙碌碌的入账完毕,又说了说给南阳侯府送的节礼。
皮毛贵重,冬天送季节合适,也是上好的年礼,中秋就送一些西北的特产山珍,又拿出一枝不大不小的人参,和一些海味干货。
南阳侯夫人收到,把燕燕又夸了一通,她给燕燕的节礼已经送去,就不急着回礼。恰好栾景回来,南阳侯夫人又给他看了一遍,栾景换了衣裳,独自出来寻小酒馆用饭时,神情里喜滋滋。
这种时候,再高兴也不敢在家里用饭,等父亲回来看到祁氏这么能耐,又要说自己不亲近她。
那店里夜夜的读书声,像是栾景的催命符,他走近一步也困难。
他出来用饭,正好彻底清静清静。
这半年多里,他白天上值浑浑噩噩,丢个耳朵给同僚,闲话统统左耳进右耳出。夜晚恢复花天酒地,把白天受到的屈辱减轻或抹杀。
看似这样的日子挺好,可最爱玩乐的纨绔又撑不下去了。
以前的玩乐无忧无虑,玩就是玩,从不想着第二天如何如何,现在的玩乐则是白天行尸走肉,夜晚强逞精神,把一个人白天在火上烤,晚上拿冰镇回来,其实双重煎熬着精神。
麻醉的夜晚,栾景甚至和表哥马得昌修好,重新搂肩膀抱手臂的成为好兄弟。第二天清醒,就差给自己几巴掌,再次起誓不和马得昌来往。
今天谁也不想见,也不想再麻醉自己,栾景往他熟悉的小酒馆里来,还是能看到燕燕店铺街口的那间,上回他在这里遇到临江侯世子吴天雄,让栾景起意不换衙门,他向黄老大人说时,黄老大人赞不绝口,说世兄是个有志气的,其实若把志气立起来,不管在哪个衙门都能出息,栾景告辞时,送了一个扳指。
在冰火两重天的栾景想了好几天,他以前认为的好开始动摇,黄老大人的热情表示不换衙门更好的态度,但是栾景要换衙门时,黄老大人也积极的为他想办法,从没有不耐烦过。
这两种态度,哪一个是真的好呢?
栾景有所顿悟,也就“有所”,像有座冰山见到太阳,化了几滴水流出。
再深想就把以前的自己推翻,冰山要化成汪洋,栾景不敢想下去,多想也是痛苦事儿。
他还是浑浑噩噩的过吧,没事儿出来自己吃上一杯,也挺好。
抬脚进门,一看乐了,:“老吴,你也在?”
巧了,又遇到吴天雄。
吴天雄拿手指脑袋:“昨儿晚上闹腾的我今儿一天不痛快,我得自己呆几天,你来却是好的,我不厌你,快来坐下。”
栾景也不厌吴天雄,他看着其他的人不顺眼,比如春江伯世子,虎步侯世子等等,是纨绔无法安心享乐,和安心享乐的纨绔时时出现格格不入。
他和吴天雄现在是同道中人,却能说到一起。
两个人要了酒菜,说起来在衙门的苦楚,知己像是更进一层,栾景不时往门外看,吴天雄也跟着看:”你约了客人?“
“没,好几天没见到西和子爵世子,陈镶贵不讨钱了吗?那我得高看他一眼。”栾景道。
吴天雄差点把酒喷出来:“敢情你还不知道,”又嘀咕道:“这老马也是,他当时就在旁边啊,昨儿晚上和你好的像一个人,也没说一声儿。“
栾景要吐的神情:”我求求你,别提我那糟心的表哥。你知道昨天我喝醉了,他以为我听不明白,对我说了什么。“
“你们俩搂在一起说话,我怎么能听见。”吴天雄笑了。
栾景抓耳挠腮,像要把自己清洗一遍似的,几个运作过后,满面晦气的道:“他说,表弟大王八,你是个大王八。”
吴天雄哈哈大笑。
栾景气道:“反正我吃醉了,他也醉了,我就回他,你我兄弟,你我是兄弟。”把手摊开:“我们好成这模样儿,你看他会对我说新闻吗?”
“我告诉你,这件事儿与你家表哥有关,”
栾景立即冷笑:“我猜着了,以我表哥的坏心眼儿,能把陈镶贵卖给人牙子,一定是这样,对不对?”
吴天雄又要笑:“没卖,也差不多,哦,算是把陈镶贵卖了。”
小二送菜上来,吴天雄央着栾景吃菜,在热气腾腾里说了说:“我上回劝你别换衙门,你不是听进去了,黄老大人把你一通的夸,到处都夸,说老世家里错不了,哥儿们再调皮,也有回正途的时候,听到这里,老栾,咱们以前都是傻子,原来你那衙门苑马寺里有大前程。”
栾景拉着他:”快说快说。“
”黄老大人说你好,让我向你学,我说好好,不过苑马寺里的出息和我衙门里的不同,我学来无用。老大人说,苑马寺里出息大呢,要是把马养好了,配出良种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