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此刻,那位巫族的玉信大祭司明显已是蓄势待发,但方平安仍旧临危不惧。
即便之前方平安已经见识过这位玉信婆婆的实力,她要灭杀自己只需弹指之间,可自己作为代表大乾与巫族谈判之人,就该有使臣之风,忘身之气。
方平安单手一招,便是从纳玉之中又拿出了一纸文书。
这张文书,虽然没有之前那份盟约精致,用的也只是普通的宣纸,但它的分量,却是不轻。
方平安抬手便是将那份文书,递到了大祭司玉信婆婆的面前,傲然介绍道:“大祭司,这是一份军令。
“调动的,乃是我大乾帝都战力最为强劲的神机营,与七千宫廷禁军。
“他们此刻,就驻扎在这送别亭几里之外。
“大祭司如果有什么急躁的想法,在下奉劝大祭司,三思而后行。”
听到这话,原本还神情冷冽的玉信婆婆,却是猛地转过头来,望向了方平安手上的文书。
一旁,斗沉与玄战的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
大乾神机营,那可是一支在小规模争斗中,号称举世无敌的军队。
即便是他们巫族中的几位大巫单独遇上,都只能暂避锋芒。
更别说神机营当中,本就还有不少的大乾高品武人了。
这些便是方平安那时,向高弘义索要的三样东西。
盟书,代表的是他们的诚意,愿意与巫族协商和谈的诚意。
穆武与其麾下的山谷守军,代表的是他们的实力,能够保证许立一家周全,有资格坐在这里和他们谈判的实力。
而最后的这一纸军令,代表的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敬酒与罚酒,方平安都为巫族准备好了,便看他们究竟想要喝哪一杯了。
在确认军令文书上的内容之后,玉信婆婆微微皱眉,抬起了头来,冷声道:“你们大乾,这是真的准备要与我巫族开战了吗?”
闻言,方平安轻笑地摇了摇头。
到了这一步,这句话,这样的威胁,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方平安淡然开口道:“大祭司,说句不好听的话。
“仅凭大祭司你们几人,就真的可以代表整个巫族吗?
“只要我们不伤及你们的性命,巫族其余十一个部落真的会为了你们一个部落的目的,且只是为了壮大自身的目的,而不惜代价,与大乾开战吗?
“在下觉得,他们不会。
“大祭司要和在下赌一赌吗?”
听到这话,玉信婆婆再一次沉默了,她神情之中有了犹豫之色。
而见此,方平安却是没给她思考的时间,又道:“对了,大祭司知道那是什么吗?”
闻言,玉信婆婆仰起了头,顺着方平安手指的方向望去。
此时此刻,在他们头顶十丈的位置上,正有一颗透明的珠子漂浮。
方平安解释道:“那是一件可以将周围发生的事情,统统记录下来的法宝。
“大祭司您说,要是因为你们先动手,而殒命在了此地,而我们又有证据在手。
“您觉得,到时候你们巫族的其余十一个部落,是会选择联合起来与我们大乾宣战,还是会选择一起蚕食你们的部落呢?
“一个没有了大祭司你们几人守护的部落,该是多么的可怜无助。”
方平安这一招,叫杀人诛心。
从一开始,他根本连赌的机会,都没有准备留给巫族。
至此,那位玉信婆婆彻底动容了,她的神情里,有了惶惶之意。
她比方平安更加了解他们巫族,她知道这样的事情,很有可能会真的发生。
良久,玉信婆婆深深地看了一眼许立,随之轻叹了口气,坐回到了石凳上。
“玄战,斗沉,回来吧。”玉信婆婆招了招手,无奈道。
得到命令,斗沉慢慢地从李升剑下离开,退了过去。
而当玄战放松成爪的手掌之后,穆武也是松开了他的手臂。
两人重新站到了自家大祭司的身后。
此番,斗沉望向方平安的目光当中,除了忌惮,还有一丝惊叹。
玉信婆婆微微闭眼,低头沉思了几息,而后,她望向了方平安,诧异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身为何从未听说过你?”
方平安拱了拱手道:“方平安,高大人手下一介无名小卒而已。”
“无名小卒,可不会有如此心计口舌,自然更不会被高弘义委以这般重任。”
玉信婆婆自嘲地轻笑道:“大乾,还真是人才辈出。
“想来,是我巫族与世隔绝太久,孤陋寡闻了。
“说说吧,你们想与我们签订什么样的盟约。”
听到此话,方平安这边的几人,皆是松了口气。
方平安上前一步,郑重解释道:“大祭司,首先希望您能原谅晚辈之前的无礼,各为其主,晚辈也是无奈之举。”
“无妨,老身不是三岁孩子,不会计较这些,先说盟约吧。”玉信婆婆笑了笑道。
方平安颔了颔首,继续道:“陛下和高大人的意思是,我们与贵族的盟约,当以互帮互助,互惠互利为宗旨。
“要是有朝一日,大乾需要贵族的相助,希望贵族不要推脱。
“同理,如果什么时候,贵族需要我们的援手,大乾一定予以全力支持。
“另外,盟约主要决定的,乃是我大哥,也是贵族少主的去留问题。
“自盟约签订之时开始,大乾便会承认贵族少主的身份。
“从今往后,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