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文会的士子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对口艺术,只觉得引人入胜,还很好笑。
按照原有历史进程,这门艺术形式的正式出现,大概还要再等三百几十年。
所以说,秦德威作为一个穿越者,终于干了件超越时代的事情......
至少在本时空,秦德威或许有机会当一个行业的祖师爷了,不过还要与古人东方朔竞争一下。
秦德威又看了眼徐文长,真可惜啊,这样顶尖的搭档基本找不到第二个了,今天能碰上只能算可遇不可求。
但秦德威也明白,心高气傲的徐神童在这时候,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蹂躏摧残凌辱,有出将入相的美梦,不可能跟着自己这样一个远在南京的小秀才混。
如果今后再无缘分的话,今天这场对口可能就成艺坛绝响了。
而徐文长的心情则是非常纠结的,他感觉说的很过瘾、很痛快,有一种挥霍才华之后的奇妙满足感。
可他又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聪明才智是被秦德威利用了,这种感觉很蛋疼。
总而言之,演出是很成功的,秦德威对效果是很满意的,如果顾老盟主不来砸场子就更好了。
“秦德威!你身为南京士人,竟敢勾结外人,诋毁我们南京人文以及南京文坛!“
顾老盟主指着徐文长,声色俱厉的斥责说。
刚才徐文长怎么说的南京,以及怎么骂的人,大家都听见了,这是抹不掉的“黑点”!
顾老盟主觉得,可以抓住这一点不放,让秦德威陷于本地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秦德威看了看徐文长,又看了看顾老盟主,忍不住就笑了几声。
围观的众人都莫名其妙,顾老盟主正在严肃的指责你,你秦德威笑什么?
秦德威强行忍住了继续笑,开口道:“老先生稍安勿躁,在下就想问一句,这徐文长是谁请来的?”
顾老盟主:“......”
秦德威又反问说:“您办文会请来的人,反而指责我勾结外人,您还能更讲理吗?”
顾老盟主辩解说:“我请的乃是越中名士陈鹤!”
徐文长是跟着陈鹤来的,又不是自己直接邀请的。
秦德威回应说:“顾老先生你制作金陵八景,这本来不是问题,怎么做本来也是你的自由。
看你请的人,有浙江的,姑苏的,江北的,还有江西的,这也没什么,毕竟达着为先。
但你先请了这么多外地人来写金陵八景,然后你又指责在下勾结外人,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江南江北文风鼎盛,各地之间交通便利,交流及其频繁。
所以文会请外地名士是很常见的操作,甚至会以能请到外地名人为荣。
顾老盟主请了这么多外地名士本来也没什么,别人愿意来金陵,甚至也是金陵的荣耀。
但这会儿挑起了地域话题后,大家再看顾老盟主,感觉就很不对劲了。
雾草!顾老盟主发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大错误!
自己不该被愤怒冲昏头,情急之下用勾结外人这样的话,去攻击秦德威!
反而可能要被秦德威借题发挥了,而且也不会被人看成心胸狭隘,毕竟地域话题是自己挑起来的!
果然又听到秦德威说:“在下本来实在想不明白,老先生你办文会,为什么要召集这么多名流,还不辞辛苦的请了如此多外地名流。”
“为什么?”还站在旁边的徐文长下意识的问道。
秦德威立刻给了徐文长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继续说:
“现在终于清楚了,原来是顾老先生如此大动干戈召集今天文会,是为了打压我秦德威啊!“
“胡扯!”顾老盟主当即驳斥说:“老夫自有本意,制作金陵八景图咏,与你何干!”
秦德威质问说:“但东桥老先生你刚才称在下为诗霸,还说文衡山作画,诸公作诗,八艳助兴足以抗击在下这个诗霸!”
顾老盟主辩解道:“老夫的意思是,结果足以抗衡,并非动机上刻意打压!难道两者的区分,你辨别不出来么!”
秦德威很诛心的分析说:“但你为什么要琢磨抗衡在下?如果你把在下当自己人,会想着抗衡在下吗?”
顾老盟主真想一巴掌呼过去,踏马的老夫有什么理由要把你当自己人?你把老夫当过自己人吗?
“归根结底,你还不是想着怎么打压在下,还找了一堆外地的大名士!”秦德威指责说。
顾老盟主还要辩解什么,秦德威全都不听了,只是很兴高采烈的对众人说:
“姑苏的文征明、杨循吉,江西的严侍郎,江北的蒋山卿,浙江的陈鹤......
老先生遍邀大江南北名流,只为打压在下一个,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荣幸之极!”
没见过被打压了还这么兴奋的!但众人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点羡慕,自己也好想被这样打压!
还有,秦德威的业界地位已经这么高了吗?
又听到秦德威忽然话锋一转:“但又说回来,东桥老先生你身为南京文坛盟主,却请了一堆外地人过来!
只为打压在下这个本地同乡后进,算是什么性质?你要不要给本地同道一个解释?”
不知不觉,众人再看向德高望重的老盟主时,眼神充满了猜疑。
“夏虫不可以语冰!小人之心不足与论!”顾老盟主挥袖而去,来找秦德威说话就是个错误!
秦德威没有拦住顾老盟主,只对众人道:“既然已经明白今日文会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