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10月底的时候,运输队牌照和通行证全办下来了。沈楠再次把安全区里的头面人物聚在三环娱乐城,搞了个热热闹闹的庆祝宴会,胡杨光红包就收了800多块钱,不可谓不热情捧场。
这次聚会洪涛没去,换成了懒狗和小马。反正去了也没啥正经事儿,全是虚情假意耍嘴皮子,白吃白喝还白玩的好机会,得让兄弟们轮流去感受下。
“你说姓沈的会不会没那么坏,这次是真的想帮咱们找个正经营生干?”回来之后,已经喝得有点晕的胡杨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偷偷溜进了洪涛屋里,打算再聊聊人性的问题。
洪涛也没睡,正趴在一张现代硬木写字台上,借着飘忽不定的油灯光亮在地图上勾勾画画。牌照有了,马和车也齐了,入冬前这段时间,联盟的运输力量也在为运送燃煤不停奔波,正是运输队出去揽活的好时机。
但还不能就这么匆匆忙忙的往外跑,路怎么走是個大问题。洪涛是熟悉这座城市以及周边的情况,但不包括此时的路况。。经过大自然多年的摧残,还有人造洪水的肆虐,哪些路还能走哪些路不通了,必须临阵磨枪一番。
这些日子洪涛除了昼伏夜出当搬仓鼠,不停从红区往回倒腾各种物资,还交给瘦猴和水蛇一个任务,让他们在市场里着重打听城市周边道路的情况,并详细记录下来,每隔几天通过门口修车的肥羊汇集到手里。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把情报全都体现在地图上,不管是不是全部正确先做到心中有数。这样在接活的时候就知道道路好不好走,路程有多长了。
“你俩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要不就是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好战友?实在不成搞过基也算……哦,都不是,那他凭什么对几个初来乍到的流民犯好心眼?这里的流民那么多,你去打听打听,他对谁多笑过一次没有。”
听了胡杨的疑问洪涛连头都没抬,只问了几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糖衣炮弹果然是个大杀器,面善心恶之辈确实容易迷惑人。刚刚接触了两次,沈楠就快把胡杨搞迷糊了。
“会不会有万一?”胡杨还是不死心,总觉得沈楠表现出来的善意多于恶意。
“……肯定有,谁也不是神仙,怎么能完全知道别人怎么想。不过他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咱们不用猜,只需要时刻怀着警惕去看。”
“如果他是善意的,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不是也没关系,只要他不害咱们大家就还是朋友嘛。明天我打算先去国贸桥试试,你留守家里小心点。”
标注完了最后一段路,洪涛把瘦猴手绘的草稿纸凑到油灯上,顺便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再去争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世界最难题目。
“……这么快?”胡杨听到运输队明天就要出发有点错愕。
“马上就11月了,这边的煤卖的挺贵。瘦猴听市场里的人说津门那边煤价要便宜一些,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个去津门送货的活儿,顺便也拉几车煤回来。”洪涛的理由很充分,确实不全算谎话,当然了,还有一部分理由没说。
他窝在城南安全区里已经一个多月了,非常想出去看看附近的状况。现在有通行证了,每天心里都和长草了一般痒痒,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说的那个能在上百公里外通话的装置叫啥来着,要不等它弄好了再去吧?”胡杨知道劝不住,只好在其他方面试图拖延。
“那东西挺费电,光靠电池不划算。听沈楠说今年怕是接不上电了,再说了咱们也没那么多钱。别怕,这次就是探探路,熟悉熟悉业务。我只带两辆车三个人走,让黄牛留下陪你看家。”
胡杨说的是无线电中继设备,洪涛本打算搞一个,也确实在红区找到了三台中继器。但都是坏的,需要拆散之后看看能不能互相替代攒成一台。这是个细致活儿,需要不少仪表,暂时没条件。
另外电力问题目前谁也没辙,联盟对安全区的供电审批非常严格,今年的名额已经发放完了。在这方面不光沈楠没办法,连秀山太太也表示爱莫能助。
“要是以后咱们都出去跑车,家里可就空了。要不让水蛇回来吧,留瘦猴一个当耳目应该也够。”别看胡杨长得粗粗大大,其实心思还是挺细的,除了冲锋陷阵之外在后勤管理方面也挺熟悉。
“还是留着吧,两个人在一起遇到事好处理些。人手不用急,等咱们把路走熟了,市场情况摸清楚了,可以从流民里雇人。反正装货、卸货、运货、赶车又不是什么太机密的事儿,脑子聪明点的跟几趟就会。”
洪涛倒是不太担心运输队缺人,说起来这里啥都缺唯独不缺人,尤其是肯出力干活的人。他已经想好了,在开春之前尽量多跑几趟,一来是熟悉熟悉道路,二来也是趟趟雷。
用频繁的活动把有可能的麻烦都逼出来,能应付的就应付,如果应付不了趁早关张,免得到时候连累受雇的流民跟着一起吃瓜落。
反正有了院子里秘密入口,自己想出去谁也拦不住,无非就是麻烦点。而靠着这条秘密隧道,就算没有运输队的收入,大家也不会挨冻受饿。
11月1日凌晨,大公鸡刚叫完第三遍,两辆四轮马车缓缓驶出了院门,沿着第五号安全区里唯一的主干道向北而去。
马车上坐着四个人,仅从外表看就像是一个人的四个影子。他们都穿着带兜帽的深色风衣、同款陆战靴和绿色军裤,还都戴着墨镜。这回不是一模一样了,但都是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