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画铺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内。
凌寒他们三个人面前摆了几盘小菜,每人抱着一坛老酒正喝得起劲呢,忽然何澹好像见鬼了一样,腾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凌寒笑眯眯地问道。
何澹攥紧拳头,又张开,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我好像刚才升品了!”
“你喝多了吧?”凌寒戏精上身,堆出一脸的惊讶。
“真的!不信一会儿我们去趟讲武堂,验一下就知道了。”何澹又确认了下,然后信誓旦旦地说道。
“修者每次升品都是惊险万分。”一直话很少的林婕诗,头也不抬地说道,“机缘、努力和悟性缺一不可。”
“你肯定是喝多了。”
“怎么可能会有人……,咦?”
林婕诗突然停住了,然后重重放下酒坛,闭上双眼盘腿而坐,几息之后复又睁开眼睛,犹豫了下这才说道:“好像……,我也升品了。”
“识海扩展了将近一倍,气机也浓厚了许多。”
“这……,这怎么可能?”
何澹兴奋地抓起手中的酒坛子,猛地灌下了一大口,然后说道:“会不会是这酒的缘故?”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林婕诗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以前确实有听说鲁州有用烈酒刺激身体从而升品的先例,但那都是修习体术的低品武夫。”
“我从没听说,像我们这种修习魂力的修者也能靠喝酒升品的。”
“管他呢!”何澹心里高兴,忍不住对着柜台那边儿大声叫道,“老板,你这酒还有多少?”
“我全要了!”
凌寒:“……”
老子好心好意帮你升品,你倒好全都迪化到酒上面去了。
这酒钱莫不是还得老子付?
何澹的品阶和凌寒一样,都是五品上。
林婕诗则是二品上。
被凌寒使用提督印信点化之后,两人一个和凌寒一样升入了四品,另一个则升入了一品。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个人你来我往在小酒馆里喝得不亦乐乎。
就在三个人喝酒的同时,久未出门的玄心道长却出现在了天都城兵部衙门的大门口。
守门的差役一看见玄心,立马屁滚尿流地到里面通报去了。
往生院虽然衙门不大,说起来只是礼部下辖的一个附属部门,可人家院丞官衔大啊!
玄心头上顶的,可是正二品的官衔。
和兵部尚书是一个级别的。
但真论起含金量来,十个兵部尚书也没法和一个玄心比。
人家敢当庭骂皇上,还屁事儿没有。
你兵部尚书骂一个试试?
玄心大摇大摆地走进兵部衙门的大门口,远远儿地就看见一个瘦瘦高高,精神矍铄的老者迎面走了过来。
兵部尚书,杨青。
行伍出身,打过仗,杀过人,作风硬朗,属大盛朝廷当中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好官。
贪而有度,碌而有为。
干点人事,再加上能有点儿底线,在大盛朝廷那就算是难得的好官了。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
大盛这种官场环境下,真正的清官混不下去,也做不成好官。
“玄心道长,稀客!稀客啊!”杨青大老远就扯着嗓子打招呼,脚底下也是大步流星地加快了脚步。
玄心虽然挂着往生院院丞的职务,又是当朝二品大员,但还是喜欢别人称呼他为“玄心道长”。
官职是皇帝给的,得道高人的人设却是自己立的。
二者不一样的。
被杨青迎进兵部衙门,直接左拐进了一间面积颇大的书房,杨青招呼着小吏又是泡茶又是点香,还差人端上来几盘新鲜的水果,这才笑着问道:“不知玄心道长光临兵部,所为何事啊?”
玄心自然是凌寒的分身。
凌寒深得玄心的【官道】精髓,先是你来我往,顾左右而言他地打了几圈儿的太极,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杨大人,不知道我大盛北上的将领名册,可方便借我看上一看?”
“这……”杨青愣住了,脸上颇有为难之色。
常理来说,出征将士的名册属于是军方机密,不能给外人看的。
但北上的部队已经离开月余了,对有心之人来说,想拿到这个名册有的是办法,完全不用堂而皇之到兵部来查。
杨青面露尴尬,陪着笑问道:“冒昧问一下,不知道玄心道长要这名册,何用?”
“哎!”凌寒叹了口气,“听闻我大盛两万将士被蛮族围困,冻死于雪山之中,我这心里,痛啊!”
“我是个修道之人,没别的本事,就想着给将士们超度一下。”
“乞求上苍眷顾,助我大盛将士早日凯旋归来!”
杨青越听越不对劲儿,越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你要是为了祈福,这种露脸捞政绩的事儿不是应该上报朝廷,再搞个盛大的祭坛,最好弄得满城风雨路人皆知才好吗?
偷偷跑我这里来,说是要给将士们祈福?
早干嘛去了?
凌寒看杨青脸色不对,探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檀木的小盒子:“听闻令堂身子受不得凉,一遇冷就会咳嗽不止。”
“我这里正好有一颗保阳丹,你在明早太阳初升之时给令堂空腹服下,三天之后,令堂便可痊愈了。”
杨青是个孝子,远近闻名。
但越是如此,杨青越是觉得玄心是别有用心。
一时支支吾吾,不敢说行,也不敢说不行。
凌寒见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