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像这样的部队足足有两个大营一万兵马,像闹着玩一样过境渭南,往潼关去了。
南居益认为这是不可战胜的对手。
可是南氏的财产田地太多,刘承宗的田地赎买政策把族人都吓坏了。…。。
如果渭北没人起兵,南居益还能劝住族人,但如今渭北已经起兵,人们把这视为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战火烧到南氏头上便已无可避免。
城头。
呼唤战争的后生晚辈们,看着城外游曳的蒙古骑兵,还有韩郃营被击败后的尸横遍野,通通被吓得六神无主面无人色。
反倒是南居益脸上露出情难自禁的喜色。
他喃喃道:“好,好,好!”
他只怕来的又是张天琳、魏迁儿那样的精锐部队,看到城外成群的蒙古骑兵,反倒放下心来。
毕竟蒙古骑兵虽然跑得快,能冲善打,但未携重炮,应付城池非常吃力。
不过紧跟着,让南居益疑惑的地方也显出来了:“城下诸营,为何不渡河追击?”
零零散散的蒙古兵散在塬上,这不是追击的好机会吗?
城外官军却不追。
这会他正想派人下城提醒,却听见溃兵来报,说城外带兵的刘承宗,又让他迟疑了。
人的名树的影。
六年来刘承宗在西北打满全场未尝一败,单是这个名字,就足够把几千人吓得躲在城里尿裤子。
更别说,南居益觉得刘承宗只带一千蒙古骑兵跑过来,肯定是另有后手,城外诸将不主动出击倒也没错。
至少稳妥。
偏偏,城外诸将不追击,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他们根本没经过深思熟虑,或者说刘进爵、张继载、孙守法都是守备,他们在职责上就没有后退这个选项,因此极擅拼命。
三人做的是一样的打算,安抚军兵、整好兵势,第一时间就擂鼓进军,率部跨过护城河,往西面掩杀过去。
这惊变气得南居益在城头直拍大腿。
刚才该打不打,便已错失良机,这会人家已经歇息一阵,再扑上去打,很难讨得到好处。
而在护城河西边放刘承宗,远远听见擂鼓声,在坐骑上站着瞭望明军渡河,当场高兴地鼓起掌来:“来得好!”
正如南居益在城上想象的那样。
刘承宗是谁啊,起兵以来攻无不破,指挥打仗如同本能,尤其像这种局部战斗,根本就不需要额外花费心思,更不可能儿戏地将自己置身险境。
他之所以仅集结了一千蒙古兵就冲过来,确实存了一点急火攻心的泄愤心思,要尽快赶过来收拾明军。
但更多的,还是是怕兵马多了敌军不敢出城,导致泄愤不成,反而变成自己过来打攻城战。
攻城不是不行,但聚集数万兵马强攻渭南县不行,这里离西安府城太近,府城要围、渭南也要围,几乎就等于元帅府要把所有兵力都投进来。
两边距离不到一百里地,集结几万兵马,能连地里的草根都啃秃了。
何况渭南又是一座坚城,大几千的守军据城死守,城里如果再有囤粮,到明年春天都攻不下来,反会伤了帅府如虹士气。…。。
所以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是用一千蒙古骑兵为诱饵,遮蔽、控制战场,引诱明军野战,并给支援部队带来从容入阵的机会。
眼下一看明军渡河,刘承宗心里也轻松了,他挥手唤过羽林骑,道:“给谢旅帅传令,让他集结人马稍加防守就准备撤退。”
同时对另外两名羽林骑道:“传渭河西岸高应登部千总唐通,命其渡河准备接敌;北岸虎贲营千总马科,率军自河北向东行进,包抄明军。”
蒙古骑兵看见三四千明军乌泱泱的渡河,各个大队也吹响此起彼伏的号角,不自觉地收拢队形,该披挂的披挂、该上上马。
而明军渡过护城河,立即先发数队骑兵抢占地形,并进一步向聚拢中的蒙古骑兵发起挑战,压缩其运动地带,为后续步兵、炮手展开队形创造条件。
即便如此,刘进爵、张继载寄予巨大希望的进攻仍旧未能奏效。
谢二虎和他的蒙古兵太油了。
元帅府的蒙古营,除了那点常备的蒙古兵力,剩下大多自屯牧营临战征召成营,担任军官的也以蒙古贵族居多。
这帮人打仗最审时度势,很勇敢、能拼命,但一般不会这么干。
毕竟拼命代价太大,本来屯牧旅人就不多,牛羊也很少,再死点人,牛羊马都没了。
所以在战场上负责晃荡、放马、侦查、地图填色、维持存在都没问题,但是跟明军打硬仗没意思。
毕竟装备上就差着呢,除了那些来自和硕特部的二愣子枪骑兵,其余诸部都不太乐意跟列阵的明军硬碰硬。
刘承宗的指令,对谢二虎来说基本等同于‘下班’,告诉他这场仗的后续部分不需要他出什么死力。
既然如此,谢二虎干脆放飞自我,先聚兵列阵,做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等明军进入射程,掏出早前韩郃营李国政部留下的火炮朝明军打出一阵。
谢二虎下了死命令,不准麾下士兵逃跑时携带火炮。
他的蒙古兵可太喜欢明军火炮了。
他们不喜欢元帅府的制式狮子炮和千斤野战炮,也不喜欢明军的大将军炮,那些玩意太重太慢。
唯独对涌珠炮和小佛朗机炮情有独钟。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