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熟之际,已到了半夜时分。
宴席欢乐而散,即便穆山酒量不小,在对面定邦以及丁原、吕布等人的频频劝盏之下,依旧喝得头昏脑涨,酒气熏天。
“那小丫头,竟然想灌醉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可不是吃素的。”与吕布并肩而行,踉踉跄跄的行走在军营里,穆山一脸得瑟的炫耀道:“怎样,我还好好的,她自个先倒下了。”
“小丫头?什么小丫头?”
“呃……”穆山只觉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一样,走起路来轻飘飘的,看到吕布一脸迷惘的神情,不由讶异道:“怎么,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在说谁?”
看来奉先当真不知晓那丫头是女儿身。
难道那丫头只是一厢情愿,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一念至此,穆山顿时借着酒劲,装聋作哑起来:“什么谁呀,我有在说谁吗?咦,奉先,你看那边似乎……好像有人在练武。看来我是真的喝醉了,这深更半夜的,士兵哪还需要操练。”
“那是统领并州狼骑的骑都尉张辽。”
“张辽?”穆山强睁眼脸,看着远方的校场上,那个在月夜之下,演练戟法的魁梧身影:“怎么,方才他没有参加我们的庆功宴吗?”
“张辽性喜静,不爱凑热闹,而且只极度热衷于武事,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疯子?”穆山含糊的应答道:“是够疯的,三更半夜还在练武,难道不用休息吗?”
“不,说他是个疯子,是因为他战斗起来,浑然舍生忘死,不知退避。记得有一次他带着两百并州狼骑外出巡视,遇上了乌丸的上万游骑,被他们团团围住。以他的武艺想要突围而出并非什么难事,然而他却像是发了癫狂一样,死战不退。”
吕布的眼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欣赏,道:“当我接到消息前往救援时,乌丸的大将已被他斩杀,死在他手中的敌骑不下千人,而他自身中的箭矢就有二十多支,加上其他的刀伤,几乎已是体无完肤。”
“歼敌近千?!”听到此处,穆山的瞳孔不由的微微收缩,历经过西凉战乱洗礼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单以个人的武艺,想在战场之上歼灭上千的敌人,且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那是何等的困难:“奉先,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他的实力,好像还没有强横到那种程度吧?”
“沙场之上,比拼的可并不仅仅是实力,还有气势、意志,只要人的内心拥有着希望和信念,就能创造出无限的可能来。他的资质根骨,比起扬州那个水匪,要稍稍差上一丝,然而他对于武艺的执着,对于兵法的痴迷,都远非常人所能比拟。白天除了操练士卒,余下的时间就是翻读兵书,到了晚上时分,则一直不停的重复着枯燥的武艺训练,不到寅时绝不休息,相信以他付出的汗水和心血,将来总能闯出一番名堂来。”
“无限的可能……”穆山反复的咀嚼着吕布话中的韵味,看着视线之中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道:“呵呵,不得不说,人心真是一种奇妙难测的东西,甚至比起世上所有的功法加在一起,都要更加深奥,更加难以捉摸。”
“飞将军,来的正好,文远独自修炼武艺,刚好有所获益,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呵呵,好戏要上场了。时隔数年,也不知如今奉先的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观察一下。
想起几年前自己与吕布之间的差距,想到自己这几年来下的苦功夫,想到即将要揭开的答案,穆山的心绪顿时激动紧张起来。
“文远,想向我挑战,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正好,这里有个武艺不俗的校尉即将调拨到你麾下听令,趁着此时夜色不错,你们比划比划,彼此也能多一些了解。”
“什么,我……”穆山指着自己的鼻尖,错愕道:“奉先,你是说让我跟他比试?”
“你……”张辽上下的审视着穆山,一脸倨傲道:“强将麾下无弱兵,想在我手下混,最少也得能够撑过我三招才行!”
“三招?!”穆山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听到张辽敢用如此轻蔑的口气跟他说话,心底的孤傲和桀骛瞬时被激发起来,怒极而笑道:“笑话,你能不能赢得过我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敢下这样的妄言,想必也有几分实力。即是如此……”张辽一抖手中长戟,浑身顿时绽放起万千青色雷光,如万鸟于夜色之下齐齐啼鸣:“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接招吧!”
“这功法,你是……”望着在视线之中,突兀一闪,而后化为一抹青色闪电,就此失去了踪影的张辽,穆山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起白虎坛时,曾经并肩作战过的徐晃:“雷陌宗的人?”
“铛……”戟刃与剑刃的铿锵碰撞,雷光与火花的交相绽放,将张辽怒目而视的脸庞,映照得分外狰狞。
“雷霆闪!不错的偷袭招式!”穆山信手一挥,截下张辽的攻击,面带笑意道:“想必乌丸大将并不知晓你的武艺来路,才会于万军之中被你斩于马下吧。”
“哼,看来你并非夸夸其谈之徒,如此甚好!”张辽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的意外,反而露出了几许的笑意和赞赏,道:“那么再接我几招试试,雷霆万钧!”
“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今夜定要与你见个高低。”望着戟刃上变得更加嚣张凶狂的青色雷光,穆山毫无惧意的往上一荡,试图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