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甘棠惊讶地发现了楚小语一家三口。
楚小语笑嘻嘻提着菜:“小棠姐,听说你没回家过年,你介不介意我们拼个年呀!”
听过拼菜、拼桌,却从没听说过拼年的。
“小语,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家?”
“你的朋友圈呀!你前几天不是说没抢到票嘛!”
楚小语的案子结束后,甘棠和她一直保持着联系。
这丫头现在对法律十分痴迷,对甘棠更是崇拜。
人来都来了,不可能让人再回去,甘棠连忙拿出拖鞋请他们一家人进屋。
楚小斌在客厅里看电视,张素琼是主厨,楚小语和甘棠打下手,帮忙摘菜,剥蒜。
忽然,楚小语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甘棠余光不小心瞟到,是顾蘅。
甘棠似笑非笑盯着她,小声道:“小语,有情况哟?”
楚小语朝母亲的方向看了看,像做贼似的:“小棠姐,你小点声。”
甘棠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声音放得更低:“是顾蘅吗?”
“嗯,他原本也想来,不过今天年三十,他没借口出来。”
“没事,下次我约你俩出去吃!”
甘棠很欣慰,这两个都是极好的孩子。
张素琼厨艺非常好,很快,一桌年夜饭就整整齐齐摆上了桌。
四人拿起筷子正要吃饭,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嘿,真是奇了怪了,大过年的,怎么这么多人找自己啊?
一开门,这次是外卖小哥。
“你是不是送错地方了,我们没有点外卖呀?”甘棠一边说一边回头问,“小语,你们点外卖了吗?”
三人一起摇头。
外卖小哥也疑惑了,低头仔细检查起外卖单:“没错,是这个地址啊!上面有署名,这个人是不是你朋友?”
甘棠一看,上面写着:
一个人的新年也要好好吃饭。
——乔一鸣
天啦!
甘棠万万想不到,老板会送年夜饭给自己。
外卖盒很精致,一看就是高级饭店里的菜品。
也是,钱律师怎么可能买路边摊给自己?
在小语和小斌期待的目光中,甘棠缓缓打开包装盒,生怕弄坏了似的。
“哇!”
小语和小斌同时尖叫起来:“是大龙虾!还有寿司!”
小语道:“乔律师果然壕气,一出手就是大餐也!小棠姐,乔律师对你可真好!”
甘棠尴尬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边。
乔一鸣的辉腾开进了一座大别墅。
刚进门,保姆就把拖鞋送了过来:“一鸣,你终于来了。”
“王妈妈,好久不见!”
这个保姆在这座别墅工作了快三十年,从小照顾乔一鸣长大。
乔一鸣和她感情最好,一直喊她王妈妈。
王妈妈打心眼里把乔一鸣当自己儿子疼,她轻拍乔一鸣的手臂:“一鸣,夫人等你很久了,快吃饭吧!”
大理石餐桌上坐着一个高贵冷傲的女人,她就是乔一鸣的母亲——余姚。
余姚已经五十多岁,但保养得体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岁月的痕迹,要说她三十多,也保准有人信。
余姚在看到儿子的那一刻,脸上有一丝的动容,但很快又被冷静所掩盖。
“既然到了,就快坐下吧!年夜饭总是要全家人一起吃才行。”
全家人······
偌大的餐桌只有两个人,哪里能算家人团圆?
乔一鸣没说话,默默坐了下来。
余姚是上市公司的总裁,平日里非常忙,母子俩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
趁着这个难得的相聚时间,余姚得把重要的事情捡着说。
“一鸣,你林叔叔的女儿思思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有空你们见见吧!”
乔一鸣明白母亲的意思:“我很忙,没空见,也不想见。”
余姚顿时有些愠怒:“一鸣,你都三十岁了,该成家立业了。”
“我已经有事业了,至于成不成家我自己心里有数。”
在公司里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余姚说话,哪怕是政商名流看见了她也都客客气气。
余姚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一鸣,我是你的母亲,难道连这点事都管不了你吗?”
年夜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就连躲在厨房看着的王妈妈也跟着揪心。
“没错,您管不了我。《民法典》明确规定了婚姻由当事人自己决定,其他人无权干涉。”
乔一鸣的语气很轻,但用词强硬。
“一鸣,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以前······”
乔一鸣蛮横地打断母亲的话:“妈,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余姚按捺住心中的火气,好,结婚的事情暂时不提。
“一鸣,虽然你现在做律师的收入不错,但咱家不需要你挣多少钱。妈妈希望你能进法院、检察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还有妈妈给你做后盾,用不了十年你的地位就今非昔比。”
乔一鸣幽幽叹气,他和母亲三观不合,真的没有半点共同语言。
“妈,我只想好好做一名律师。”
被唯一的儿子处处对着干,余姚怎么能不着急上火:“你做律师挣再多钱有什么前途?怎么也比不上走仕途!你看看那些商人、企业家,甭管他生意做得有多大,看见领导一样点头哈腰!这就是地位,这就是现实!”
“那是因为你们的贪婪,让你们丢掉了做人的脊梁。妈,您经商,让我去从政,难道是想把我往监狱里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