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紧张地抓着床单,想说感冒加重住院,但是脑袋上的纱布咋来的?难道感冒还缝出针了?
既然骗不过,甘棠干脆放弃挣扎:“对不起,乔律师。”
“不打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虽然已经听肖晴说过了,但乔一鸣还是想听甘棠自己说一遍。
甘棠把头埋得很低,根本不敢看乔一鸣的眼睛:“乔律师,您能在这里,说明您什么都知道了吧?肖晴是不是把什么都告诉您了?”
知道她住院的就只有两个人——刘源和肖晴。
刘源不可能,就只剩下肖晴了。
这个坏丫头,明明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乔律师,她怎么还是没把嘴关严实呢!
尽管甘棠比其他女孩子壮实,但她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的样子看起来弱小不堪。
乔一鸣眉心处的小坑更明显了。
“小棠你是想我去调查出一切,还是由你自己告诉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甘棠低低叹气,瞒不住了。
她缓缓把事情和盘托出,整个过程她都没敢抬头看乔一鸣一眼。
她害怕从他眼里看出失望。
但乔一鸣的视线却没有一刻离开过她身上:“小棠,为什么你行动之前不告诉我一声,是不相信我吗?”
“不不不!”甘棠急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不想给您添麻烦。”
“小棠,我把你当朋友,而你却一直把我当外人。”
终究,甘棠在乔一鸣的眼中还是看到了失望。
蓦地,她很想哭,被三个壮汉围着打的时候她没哭,头上缝了针要留疤她也没哭,而现在只是乔一鸣的一句话她就难过得想哭。
爱一个人就是那么小心翼翼,就连大大咧咧的甘棠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望着甘棠要哭不哭的脸,乔一鸣的怨愤统统都变成了心疼:“脑袋还疼吗?”
甘棠咬着嘴唇摇摇头。
“那好,这段时间你安心在医院休养,顾云深那里我会去处理。”
甘棠不想把乔律师搅和进来,可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乔律师,您······”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甘棠就看到了乔一鸣眼里的坚定。
她跟着乔一鸣三年,深知他的脾性。
他性子寡淡,除了对工作,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可是一旦他说出要管的事情,就会一直管到底,谁劝都没用。
“顾云深欺负你就是打我的脸,不仅是为了你,也为了肖晴。你不是想替肖晴出气吗?这口气我来帮你出,就当我送你的慰问礼。”
这慰问礼还真是特别。
压抑的泪水终于决堤,甘棠分不清是感动是歉疚还是别的什么情愫。
上次听说甘棠高考缺考的时候,乔一鸣就想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现在克制如他,也还是伸出了双臂。
但他没有用力,只是虚虚搂住甘棠,轻抚她的背:“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乔律师身上淡淡的茶香飘进甘棠的鼻子里,她难以置信乔律师竟然抱着自己。
那一定是朋友间安慰的拥抱,甘棠一边告诫着自己,一边又想沉溺其中。
理智和情感来回地拉扯让她疲惫不堪。
肖晴一直站在门口偷偷观察里面的动静。
她眼看着乔一鸣缓缓抚上甘棠的额头,看着乔一鸣担忧的表情,直到现在看见他抱着哭泣的甘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忽的,她明白了什么。
可是新的后悔又涌上心头,白天的时候她对刘源说了一些多余的话。
自责之后,肖晴满是羡慕,羡慕甘棠有两个真心对她的男人。
也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没多久,乔一鸣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嘱咐了肖晴几句就离开了。
肖晴心虚地走了进去。
甘棠看着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小晴,为什么要告诉乔律师?”
“小棠,你不用瞒我,我都知道了。”
甘棠眉尾一跳:“你知道什么了?”
“我都知道了,知道你为了我去顾云深的相亲宴让他难堪,也知道他为了报复你找人打了你,你才受伤住院。”
说着说着,肖晴的眼泪就下来了:“小棠,你不能眼睁睁看着顾云深这样欺负你。你别怪我告诉乔律师,现在唯一能帮我们的只有他了。顾云深能使坏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如果你再出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甘棠伸出双臂,肖晴扑到她怀里,两姐妹紧紧拥抱着,像从前一样彼此给彼此温暖,彼此给彼此安慰。
夜幕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整座城市。
快节奏的脚步也顿时慢了下来。
屋子里灯光昏暗,乔一鸣不喜欢晚上太明亮的灯光,那样太刺眼。
桌上摆着一张顾云深的照片,乔一鸣盯着已经看了很久。
甘棠额头上的伤让他愤怒,但同时他又很苦恼。
他最害怕的就是控制不了情绪,而现在他的恼恨压都压不住。
如果顾云深此刻站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将他打得满地找牙。
顾家老宅。
今天是顾云深爷爷的生日,家族中的所有成员尽数到齐,院子里摆了七八桌。
小辈们一个个走到老太爷面前磕头说祝福话,老太爷高高兴兴地把大红包发到他们手中。
原本和乐的寿宴,却因为警察的到来而变了味道。
“谁是顾云深?”
警察问。
顾云深站出来,语气生硬:“我是顾云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