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走后明姜一直数着日子,这日眼看到了三月二十八,算着范氏也该到了青州了,明姜就握着鹏哥儿肉呼呼的小手嘀咕:“外祖母应是到了祖母家了,过几日就要和祖母回京,京里面鹏哥儿的大哥哥要成婚呢,祖母要去主持婚事,给我们鹏哥儿娶个嫂子回来。”
鹏哥儿眼珠儿转了几转,从嘴里吐出几个小泡泡,明姜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又把他另一个伸到嘴边想舔的拳头攥住:“怎么总是吃手啊,这手有什么好吃的?”说着话自己在他小手上亲了一下,“臭乎乎的,有什么好吃的?”嫌完人家臭,还又亲了一口。
鹏哥儿挣扎不开,哼唧了几声,然后就歪头呼呼睡着了。明姜觉得无趣,却也不敢惹他,这小子要是被打扰了睡眠,哭起来那可是惊天动地的。明姜嘱咐乳母杨氏好好看着鹏哥儿,自己起身要回房去,刚走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就听见二门外有说话声,不一会儿门开了,居然是常顾回来了。
“今儿回来的倒早。”明姜转身迎了常顾几步。
常顾满脸笑容:“嗯,今日事少。我这里有个好消息,你猜一猜。”他快走几步拉着明姜进了屋子。
明姜跟他进了内室,帮他把戎装脱下,换了家居常服,嘴里胡乱猜:“你要升官?”
常顾失笑:“我能往哪里升去!”明姜又猜:“那是公公要升迁?”
常顾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家的喜事。”
“那是谁家的?旁人家的你也跟我说不着啊?”明姜猜不出,“你还是自己告诉我吧!”
常顾伸手在明姜鼻子上捏了一下:“你呀,就是懒,不对,你就是不把阿诚放在心上!这么久了,居然连会试结果都没问过,可见你是真不把你这个二哥放在心上。”
明姜恍然大悟:“啊哟,可不是么!这一阵子竟把这事给忘了。怎么?难道二哥中了?”
常顾对她那语气有些不理解:“你这话问的怎么像是觉得他中不了呢?”
明姜嘿嘿笑了几声:“我的意思是,二哥今年才第一次应考,如果真的高中,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那你猜猜他中了第几名。”常顾其实也很惊讶严诚第一次参加会试就能高中,不过想想严诚的天分和勤奋,又觉得也算是情理之中。
明姜瞪大了眼:“真的中了啊!是二甲?”常顾摇头。明姜一愣:“不会是三甲吧。”要是中了三甲,那还不如不中呢,同进士出身的同,跟如夫人的如,意思可差不到哪里去。
常顾依旧摇头。明姜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你是说,一甲?”常顾这次终于点头了:“你二哥、我的二舅兄严诚严修衡,此番殿试被陛下亲笔点为探花郎,授了翰林院编修,朝廷邸报已经发了,这是知府大人派人告知我的。”
明姜呆了好半天:“探花?你说的是真的?”
常顾拉住明姜的手,低头咬了一口:“是真的,疼吧,不是在梦里!”
明姜疼的抽回手:“真的就真的,你怎么还咬人?”然后又欢喜起来,“二哥真是了不起,怪不得爹爹和祖父都对他寄予厚望,当初祖父殿又中探花,祖父一定很欢喜。”
“是,祖父和岳父一定都很欢喜,那么给娘子报了喜讯的人,是不是也该有奖赏啊?”常顾揽着明姜的腰,笑嘻嘻的要求奖赏。
明姜推了推他的额头:“你想要什么奖赏?”常顾就站起身来,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明姜听完立刻拍了他胸口一下:“呸!你想得美!没个正经。”说完就推开他,红着脸出去了。
常顾笑嘻嘻的跟出去:“你刚看过了鹏哥儿?他干嘛呢?”
明姜走到窗下去看自己种的花,回了一句:“刚睡着,你别去逗弄他了,一会儿他哭着不睡觉,你也甭想睡。”
常顾走到明姜身后站着,满不在乎的答:“不睡就不睡!正好你也别睡!”
明姜回头瞪了他一眼,常顾还是满脸笑嘻嘻的,明姜干脆转回来不理他,常顾也不以为意,还在她身后自顾自的说话:“知府大人只说阿诚中了探花,倒不知旁人还有谁中了,我记得黄师兄今年也要应考的吧?”
“唔,应该是,上一科恩科黄世兄落榜之后是留在京里读书的,这一科应该也会应考,只不知情形如何。”明姜被吸引了注意力,又跟常顾说起话来。
常顾走过去,帮着明姜移了移花盆,说道:“过一阵京中肯定有信来,到时就知道了。阿诚此番高中探花,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有祖父和岳父在旁教导,想来日后的成就必不在祖父之下。”
明姜听了半响不语,等把花儿都看了一遍才说:“那也未必。祖父和陛下有师生之情,如今二叔教导太子,二哥自然就没有祖父那样的机遇了。”
常顾看着明姜脸上似有忧色,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你是担心谦大哥?”
明姜转头看了常顾一眼,叹气:“是,毕竟大哥才是长房长孙,我……,唉,我也是杞人忧天罢了。当初爹爹在家经营书院,二叔入朝为官,如今一家人也好好的,并没什么事。”说完回了房,叫人端水洗手。
常顾跟着进去,不免也多想了一些,如今严景安夫妇还在,自然大伙并没觉出什么,可若有一天,两位老人家不在了,到要分家的时候,祖产都是要归长房的,那时二房肯甘心么?如今岳父虽已在朝为官,可二房的叔父已在詹事府任左谕德教导太子读书,将来太子即位,二叔就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