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刘氏等也各吃了一口酒,然后各自吃菜。刘氏一边吃一边要顾着严谊,李氏则带着明嫤,而丰姐儿已经大了,可以自己吃饭,范氏倒省事起来,她吃了些东西垫底,就亲自洗了手去剥蟹肉。
剥好第一个自然是送到刘氏面前,又剥了第二个递给李氏,李氏抱着明嫤不好起身,赶忙在座上欠了欠身子:“嫂子快别忙了,我自己来,您快坐下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刘氏也说:“快坐下吃饭,不用你忙,有丫头们呢!”
范氏也就笑着应了,洗净了手,又执壶给婆婆和弟媳都满了酒。李氏心里有些不安:“原该我伺候娘和嫂子的。”说着把明嫤递给乳母,站起身来,要去洗手伺候刘氏吃饭。
刘氏一把拉住她:“谁都不许动,大过节的,一家人好生坐着吃饭。”又叫阿环和阿佩来伺候剥蟹倒酒。
范氏也就安坐下来,挑了一些蟹腿肉,蘸了酱醋喂丰姐儿。丰姐儿下意识的张嘴吃了,嚼了几口觉得鲜甜,又看阿环在那抓着个大蝎子,就问范氏:“这肉就是那个大蝎子身上的么?”
“嗯,怎么,好不好吃?”范氏问她。
丰姐儿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点头:“好吃。这肉这么白细,那个又丑又怪的大蝎子是怎么长的呀?”
范氏又喂她吃了一口:“那可就不知道了。兴许就是因为它长了又丑又怪的壳子,才能长出这么白细的肉呢。”喂完她,自己也吃了几口。
刘氏就嘱咐范氏:“她还小,给她尝几口就罢了,这东西寒凉,怕她消化不了。”又叫人出去嘱咐严谦几个,“都少吃些,别回头肚子疼。”就有小丫鬟出去传话。
不一时小丫鬟回来答道:“老爷说不碍的,吃完了喝几口酒就好了。”
“胡闹,孩子们还小,怎么能给他们多喝酒。”刘氏摇头,顾虑着今日过节,到底也没再去说。
一家人吃的热闹,月亮也渐渐的升了起来,严景安坐在堂屋里看见外面月华满地,就临时起意要儿孙们各作一首咏月诗来,不限韵脚只限时,一炷香内做出来,做得好的有奖。
刘氏听说严景安命孩子们作诗,不由笑着对两个媳妇说:“咱们家的老先生又开始折腾人了。”说完又捏了捏旁边丰姐儿的脸蛋:“你先头还吵着要出去,幸亏没去吧,不然就被你祖父抓着写诗了。”
丰姐儿吐了吐舌头:“我还没学会写诗呢。”她吃饱了饭,就要拉着严谊去廊下玩,刘氏看外面月光不错,就叫丫鬟们陪着两个小的出去玩了。
一炷香的时限很快就到,几个孩子倒都交了诗上来,严景安依次点评:“谦哥儿这个,过于流俗。悫哥儿的么,用韵还不够工整。诚哥儿的,唔,马马虎虎。行了,今日过节,你们能在时限内交卷,也算不错。”给三个孩子一人奖了一方墨。
又看两个儿子的,他细细品味了一下,然后捻须点头:“旁的倒还罢了,难得你们二人都胸怀开阔。”说完竟没再说别的,只叫又满上酒,和两个儿子喝了一杯。
第二日早上起来,严景安扶额叹息:“真是老了,不过多贪了几杯,头就这样疼法。”
刘氏拿了热水投的帕子来给他擦脸:“知道自己老了就该克制点,要不你今日别去学里了,正好姑爷明日回昆水,今日说好了要来辞行,你再劝劝他,明年和阿宽一同应考。”
“唔,我记得他说要带个孩子来,想推荐到我们书院去的。”严景安说。
刘氏给他擦完了脸,又服侍他穿衣:“好像是个寒门学子,说是极努力上进的,只是入学晚,家境太过贫寒,在昆水难有进益,早前跟阿宽先说过了。”
“哦,那今日就叫阿宽带着孩子们去学里,替我一天吧,我也偷个懒。”
王进文夫妻俩并没来得太早,到的时候严景安的头痛已经缓解了不少,王进文见完岳母就跟着严景安去了外院书房,严清华则留下来和刘氏说话。
“你说什么?女学?”刘氏惊诧问道。
严清华点头:“娘做什么这样惊讶?咱们家又是家塾又是书院的,就不许我办个女学了?”
刘氏看了女儿几眼:“你这是当真的?姑爷同意?”
“他有什么不同意的,又不碍他的事!”严清华细细跟母亲解释,“娘,您想啊,如今官宦士绅家里的小姐们,要么是自家长辈教着读书认字,要么是到家学里读书,要么是请了先生来教。可他们教的这些,不过是简单的读书认字罢了,再深一些的可能会教些写诗作文,若再涉及到琴棋书画、刺绣针黹什么的,还要另请师父。”
刘氏插口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一人就能包办了!”
严清华失笑:“娘莫非还不信我?不过我也不是要自己全教了的意思,我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教的过来两个,教不过来三个,自然是要找帮手的。”
“你到哪里去找帮手?”刘氏又问。
严清华故弄玄虚:“我自然找得到,只是这会儿却不能告诉您。”
刘氏推了她一把:“你又不听我的话,又不告诉我怎么办,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严清华靠过去抱着刘氏的胳膊:“我这不是想跟娘商量,请您给我拿主意么!”
“少来!你几时听过我的话了?”刘氏不为所动,“哪一次不是自己拿定了主意才来求我?你跟你婆婆说了这事么?”
严清华点头:“说起来这事还是她们起得头。我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