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方来了啊。”余平安放下手中的文件。
“余副主任,属下有重要情报汇报。”程千帆进门,立正,敬礼。
“医生确有可疑?”余平安突然问道。
“确有可疑。”程千帆微微错愕,回答说道。
“各条线都落实下去了?”
“已经落实。”程千帆点点头,“属下来之前吩咐下去,所有人严密监视、枕戈以待。”
“元芳。”余平安对武元芳说道,“通知下去,一个小时后在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武元芳立刻拿起纸笔记录。
“雄镇楼行动组组长万德隆、所有少校以上教员、杭州区行动队队长何,杭州警察局副局长康凯……”
武元芳抬头看向余平安。
看到余平安摆摆手,他收起文件架,敬礼,离开。
……
“说说吧,什么情况。”余平安示意程千帆继续说。
看着程千帆有些惊愕的表情,他摆摆手,“你小组的情况,我并不知晓,只是听闻你一直在调查这个医生,以我对你的了解,绝非无的放矢之辈,我猜测你也该来找我汇报了,看这情况,收获不小嘛。”
“主任明鉴。”程千帆立刻不着痕迹的奉上一个马屁,“属下有一个问题一直不解。”
“你是说‘甲六’吧。”余平安笑了笑,“你小子运气不好,抽到了唯一一个空额,甲六并不存在。”
程千帆讶然,苦笑一声,一开始他认为顾医生是‘甲六’,后来他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
难怪他一直查不到‘甲六’,原来本来就不存在。
“好了,我为你解惑了。”余平安笑着指了指程千帆,“该你为我解惑了。”
“属下不敢,主任高瞻远瞩,一切尽在主任的掌控之下。”程千帆说着,说着,看到余平安用古怪的眼光看着他,立刻收敛,面色一正,说道,“属下一开始怀疑广济医院肺科医生顾长友是‘甲六’。”
“随后安排人调查了顾长友,同时调查了此医生的一位刘姓病人。”
“医生顾长友之姐夫是国军杭城警备师343团团副。”
“刘涛,经营着一家茶肆,此茶肆在一年前开办,此人行踪较规律,似无可疑。”
……
“属下认为,有较充分理由怀疑刘涛是日人特工,其通过医生顾长友接触国军343团团副骆芝川,以利益为诱,谋取军事情报。”
“属下安排人监控了医院电话,顾长友在今天下班后曾用医院电话联系恒润茶肆,言明明日为茶肆老板刘涛送药,属下怀疑此人口中的‘药丸’,实为情报资料。”
程千帆没有长篇大论,没有过多讲述细节,言简意赅的汇报了重要情况,尽量平实讲述,并无自夸之处。
他汇报的时候,余平安一边听,一边在看程千帆带来的资料。
“说完了?”余平安没有抬头,继续看资料,口中问到。
“报告主任,属下汇报完毕。”程千帆说道。
余平安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继续翻看文件。
大约五分钟后,他合上文件夹,抬起头,就看到站得笔挺,魔帆。
“别人汇报情报,恨不得讲的天花乱坠,将自己吹上天,你倒好,三言两语讲完了,害我还需看文件才了解细节。”余平安摇摇头说道。
“千帆不才,蒙主任厚爱,自当竭诚效命,做好本分即可。”程千帆表情认真说道,“属下相信,以主任之明鉴,属下之辛苦、功劳,主任自然看得到。”
“你啊你,你这样子,会吃亏的。”余平安说道。
“有主任在,属下从不担心。”
“要是我令你吃亏呢?”余平安笑着问。
“吃亏是福。”程千帆一脸真诚,“主任认为不该拿的,自有不该拿的理由,属下资质愚钝,有时候会看不清路,跟着主任走,错不了。”
“你小子,你都这么说了,我怎还能让你吃亏,你啊,比猴儿还精。”余平安指着程千帆,笑骂说道。
程千帆挠挠头,嘿嘿一笑。
……
尽管看了文件资料,余平安还是询问了一些细节。
“你怀疑医生,是因为他喜好拉窗帘,支开助手?”
“是的。”
“怀疑刘涛,是根据此人身体很好的情报,研判此人故意接近医生。”
“是。”
“真正让你认为有把握的情报,是医生半年前突然暴富?”
“主任明鉴,确是如此。”
“而真正让你怀疑茶肆老板是日特,是因为顾长友的姐夫之军方身份可成为吸引日特之目标。”
“是的。”
“你可知道,你的这些怀疑都只是猜测,并无证据。”余平安似笑非笑的看着程千帆,“要知道,此事涉及警备师的一位团副,涉及军方,这种莫须有的怀疑,恐难服众。”
“明日‘甲六’和老板接头,人赃并获,此为铁证。”程千帆说道。
余平安听到程千帆给医生安排了‘甲六’这个代号,也是忍俊不禁。
他摇摇头,走上前,拍了拍程千帆的肩膀,“千帆,记住了,我们特务处办事,从来不需要所谓的铁证。”
看着这个他极为欣赏的年轻人,余平安继续说道,“我们的怀疑,这就是铁证!”
“如若弄错?”程千帆若有所思问道。
“你说呢?”余平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年轻人。
“那就是他们自己命不好。”程千帆咬了咬牙,说道。
余平安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