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药并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即便他再不满,也根本不敢想象去改变这个世界。他努力追求的,无非就是活的更有尊严,更有保障。
浅白的说,就是领导赏识,财务自由,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
至于什么王图霸业,长生不老,天地大道…很抱歉,他不敢想。
他不认为,自己就是小说的主角,光环加持,气运在身,理所当然的应该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他只有一条命,不是九命猫妖。
我,姜药,是个有底线的好人。
人不害我,我不害人。人若害我,我必害人。
所以,姜药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真的没想过在青阀危难之际,叛逃组织,离开青阀。
他希望青阀一直存在下去,青凰君一直做他乘凉的大树,最好能挣到一小块封地。
就像汉光武曾经说的,做官当做执金吾啊。
…
却说青凰君基本打消了对姜药的疑惑,他想了想,看向一个二等家臣嵇寒,“子灿,你也通晓一些药道,就随仲达去大药丘寻觅解毒之灵。大药丘,是最有可能找到东西的。”
嵇寒嵇子灿,乃是武尊圆满的修为,而且战技不俗,为人谨慎,还通晓一些药道。由他护送陪伴姜药去大药丘最为合适。而且…
“臣下遵命。”嵇寒站起来说道,“主公放心,无论此去大药丘有无收获,臣下必要护得仲达无虞。”
姜药也赶紧行礼:“臣下谢主公周全。”又对嵇寒行礼:“晚辈谢子灿先生护送。”
嵇寒是武尊圆满,有他护送,自己就安全太多,完全值得去大药丘冒险了。
嵇寒平易近人的微笑道:“仲达客气了。虽然你只是武士修为,可却是乙等药师,药圣弟子。不必自称晚辈。都是为主公分忧,也不必相谢。”
数语之间,此事就定下了。保镖到手,姜药才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大税令丰济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是,他神色凝重的说道:
“眼下已到年底,明年春天上缴的异族施舍,可要准备齐了。魔舍纲八百万,妖舍纲八百万,加上真材灵草等物,又是两千万的开支啊。而青岭灵矿已经落入孟阀手中,我青阀军费尚且不足,哪里还能缴纳异族施舍?”
“此事重大,还需要主公拿个章程,臣下也知道怎么去做。”
众家臣,包括姜药,脸色都不好看了。
所谓异族施舍,其实就是按照《三族和议》条约,人族每年向妖魔两族的纳贡。
因为纳贡不好听,所以人族武修们都称之为“施舍”。纳贡给魔族的,叫“魔舍纲”,纳贡给妖族的,被称为“妖舍纲”。
对两族天文数字的“施舍”,当然要由五大域的各级武阀势力分摊了。大武阀就多出,小武阀就少出。都是有额度的。
但是,姜药却心中门清,他对此也绝不陌生。
所谓羊毛出在羊身上,各级武阀以此横征暴敛,征收所谓的“两纲税”,位于底层的数量最多的广大散修,处境艰难。
很多散修,维持日常修炼的资源都紧张,却还要缴纳武税(人头税)和“两纲税”。有的人明明有着不错的资质,可因为贫穷,修为迟迟无法突破。
哪怕一个穷山僻壤,洞府的价格也贵的吓人。随着进贡给妖魔两族的真材越来越多,神洲的真材价格一涨再涨,导致洞府价格居高不下。
加上武阀和权贵控制的商社操纵洞府价格谋取暴利,底层散修的处境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不知道多少底层散修,连购买和修建洞府的能力都没有,长期到处流浪,成为流浪散修,为赚取灵玉卖命甚至赌命。
为了抢夺修建洞府的真材,散修们每天都在相互争斗。
不少武修,没有洞府根本不敢谈婚论嫁,因为没有安稳修炼的环境。
而为了防止散修们联合起来反抗,各级武阀和权贵心照不宣的纵容他们相互厮杀,肆意争斗。以此让散修一盘散沙。
再说,各种资源在武阀手里,兵马在武阀手里,最顶级的人才也在武阀手里,散修们拿什么反抗?就是造反也不会成功,只会被镇压。
姜药现在总算明白,散修在凡奴面前,固然是高高在上的“武修大人”,可在武修界,却又是压迫被剥削的草根。
好在他如今已经不是散修,而是有身份的家臣:食俸人。
相对草根散修而言,他已经跻身于权贵阶层。
青凰君听到大税令的话,冷哼一声。
“两纲税照收不误。”青凰君冷笑,“这都是常例了,谅他们也不敢造反。哼,就算孟阀真的占了我青阀三郡,难道他们就能不缴纳两纲税了?”
“武阀们可以相互斗,可散修们不能反抗武阀,这是多少万年的规律。他们真敢抗税,其他武阀也容不得他们。”
青凰君说完,又对姜药道:“仲达,你跟寡人来一趟,寡人身边,可能有人中了古怪的毒。”
“诺。”姜药领命,亦步亦趋的跟着青凰君去了后殿。
家臣也散了。
不久之后,姜药就从后殿出来,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青凰君单独找他说话,并不是因为有人中毒。
……
城外因为没有阵法,所以到处都是白茫茫的大雪。
第二日,姜药背着虞嫃,和嵇寒各乘一匹中等万里马,奔出青凰城,往西北方向的大药丘而去。
大药丘距离青凰城十余万里,对武修来说不算太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