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药丘时,姜药用剑丸和傀儡干掉奸细嵇寒后,曾经传讯向青主汇报。
青主回复道:“不意竟有此事,寒死有余辜,险坏仲达性命。”
其人可见一斑。
姜药正襟危坐,静静的听着众人发言,不掷一语。
在一个圈子里混,绝对不能当小透明,但也绝不能引人侧目。珍惜言辞,该开口时才开口,言之必中矣。
却听一等家臣文信说道:“金阀好生可恶,借口要和鲁阀打仗,硬是不发一个金兵来援,就是资源,也是一块灵玉也无。”
“亏金主还是主公姻亲,竟然见死不救,作壁上观。臣下出使金阀时,颇受冷遇,便知事不谐矣。”
出使毒山部的家臣也一脸忿愤,“主公,毒山部吃了好大秤砣,铁了心要和孟阀共伐我大青。他们天真的以为,我大青要完了,怎肯罢手?以臣下看,应该派出偏师,先灭了毒山部,再放手对付孟军不迟。”
“他们的毒师协助孟军,令我大青屡屡吃亏,一败再败,必须先解决他们才成啊。”
蓝晟也是一脸愁容,“主公,如今我大青已败三仗,丢失一郡,丧失三成财源,以至于人心浮动。而孟毒联军咄咄逼人,若无援军,大青就真的危险了。”
“臣下以为,是否派人和孟阀求和,罢兵休战,暂时割让岿巍郡?”
姜药听得暗暗发笑。他没想到,这些家臣如今也是张口闭口“我大青”。看来,真是有毒啊。
那么,会不会传到金阀,然后金阀之人自称“我大金”?
有趣。
众人纷纷发言,却无一条能挽救危机的建议。
就是青军第一将主,武真后期的殷铸,此时也眉头紧皱,无计可施。
青主很是失望,冷哼一声道:“满殿家臣,竟无一人能为寡人分忧。我大青万年基业倘若毁于一旦,你等何去何从?”
众家臣一起屏气敛息,噤若寒蝉,大殿中沉寂的可怕,针落可闻。
青主见状,脸色越加不善了。
可正在满殿家臣呐呐不敢言,殿中气氛压抑到极点之际,忽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主公,臣下听到众位所言,有所启发,倒是有些浅见。”
青主和众家臣脸色都是微微一松。
“仲达,有话直说便是。”高高在上的青主语气温和了不少。他委实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还有话说。
“诺。”姜药拄着蛇杖站起来,“主公,请看。”
说完,竟然是递上一份简书。
什么?
众家臣愣住了。
从来他们发言议事,都是直接说话,哪有将话写在简上,送给主公看的?
青主随即反应过来,姜仲达这是担心此殿有奸细,所以是写出来而不是说出来。
这种进言方式,倒是新鲜。
展开一看,也只是寥寥数语。青主心中有些惊喜,面上却露出失望之色,“仲达此策,太过于屈辱,你都没脸当众说出来,难道寡人有脸去做么?”
众人心道,难怪姜药没有当众说出来,也因为他的法子太过于屈辱。不过看样子,主公肯定不会采纳。
姜药心中却明镜也似。他的“奏章”哪里有丝毫屈辱之意?青主这么说,当然是遮掩之语。
很明显,青主怀疑家臣中还有奸细。
他多半要采纳自己的三条计策,或者说,青主本来就会这么干。
姜药为何如此积极的卖力?
因为此时他和青阀荣辱与共。
青阀要是完了,他的安稳日子又要结束了。
更重要的是,他想立下功劳,挣一块封地,去封地上自由自在。
“主公恕罪,是臣下孟浪了,出了个馊主意。”姜药面带愧色。
青主漠然说道:“无妨。你去大药丘可有收获?”他转移了话题,“敌人毒域厉害,破解之法多半还是要着落在仲达身上。”
姜药告罪道:“只找到一些草药,可破解毒域之物,却一无所获,请主公恕罪,臣下一定竭尽全力,研究破解毒域之法。”
两人说话间,已经交换了一次眼神,姜药心中更是笃定了。
接下来,青主下令散会,然后点了几个名字,让这几人留下来密议。
其中,竟然有姜药。
除了姜药,就是蓝晟,殷铸,韩苍等五人,四个武宗,一个武真,只有姜药一人是可怜的武士。
当然,他是乙等药师,药圣弟子。这个身份,本来就足以抵消修为不足。
来到后殿,青主吩咐摆上灵酒,然后直接说道:“仲达,你的建议,此时可以直接说出来了。”
另外五人一起露出笑容。他们当然知道,大殿议事时,姜药的那份书简,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姜药摇着羽毛扇,语出惊人的说道:“在下之意,乃是攻郑!”
什么?攻郑?
五大家臣一起露出愕然之色,他们想不到,姜药竟然建言攻打郑阀。
眼下孟阀和毒山部联兵已经攻入青阀境内,虽然这是主公计划的一部分,可起码表面上,大青的确是落了下风,处于全面被动。
主公的计划其实也很冒险,毕竟青军的实力摆在这,计划能不能顺利完成,谁也不敢肯定。
一旦失败,后果就是万劫不复。
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分兵攻郑?郑阀虽然在和甘阀打仗,可这便宜,不是好捡的。
不过,五人都是大家臣,他们自然不会马上反驳,而是耐着性子听下去。
姜药的羽毛扇往北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