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零女户这种事解开了锅,里面全是肮脏,就那三个人彘骨醉,那都是要送解刳院的十恶不赦大罪。
“都察院哪有那么好管的。”徐有贞深有体会,这都察院总宪的位置,也就是看着风光,实际上却是事多权少。
尤其是二十多年清谈之风,风宪言官人人自诩清流,却是为了辩经而辩经。
陈镒往前凑了凑说道:“你这都外放五年了,回京呗,陛下让你回京做总宪,你为什么不做呢?”
“多好的机会啊,重返京师!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你不用担心,我跟陛下去说,这位置还是你来坐。”
徐有贞喝了口茶给陈镒倒了杯茶说道:“尝尝,蒙顶甘露,这可是贡茶。”
陈镒眼睛瞪大,有些惊惧的说道:“你疯了吗?知道是贡茶你还用?哪来的?这可是杀头的罪!”
徐有贞洋洋得意的晃着身子说道:“奇功牌自带的,每年十五斤贡茶,可以自己选,我选了蒙顶甘露。”
陈镒侧过了头,用力的吐了口浊气,告诉自己不生气。
“不过是奢侈之物,你若是舍得银钱,到茶庄也能买到。”徐有贞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说道。
陈镒颓然的说道:“那能一样吗?”
徐有贞摸了摸下巴说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不都是茶而已。”
贡茶乃是贡品,也就是御用之物,但其实民间也有大量的买卖,口感色泽都是一样的,唯有形制不同。
比如北宋末年,宋徽宗就喝龙团胜雪,民间卖的就是大龙茶,都是一样的货。
“当然不一样!”陈镒看着徐有贞明知其中不同,还明知故问,就是气的牙痒痒。
这家伙真的是越来越欠揍了!
茶这东西,自然分好坏,其实多数,就是喝个名罢了。
能堂而皇之的享受贡茶,这是特权。
“你别去贵州了,就在京师吧,我要去鸡笼岛的。”陈镒依旧劝说道:“这可是左都御史,总宪啊。”
陈镒今天寻徐有贞,自然是叙叙旧,当然他还有个目的,就是让徐有贞回心转意,回京做官,他想外出做官拿奇功牌了。
“谁爱坐谁坐。”徐有贞压根就不上当。
陈镒满脸悲苦的说道:“老徐啊,我年岁比你大一点,这身体眼看着不行了,再不去鸡笼岛,这辈子怕是不能去了。”
“你都有奇功牌了,就留在京师呗。”
陈镒打出了一张感情牌。
徐有贞苦恼的说道:“可是,贵州百姓需要我啊。”
他有着极为丰富的治水经验,是朝中最会治水的那个人,眼下贵州的百姓种植的三七、金不换,采摘的桐果炸出的桐油、六枝厂、滇铜厂的煤炭和铜出不去。
云贵川黔最大的矛盾就是交通。
徐有贞打出了一张国事牌。
“你母亲年岁已高,家中还在尚在蒙学,你说你一直来回奔波个什么劲儿?想想你的母亲,再想想家中幼子,是不是留在京师更好一些呢?”陈镒又拿出了一张亲情牌。
孝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食国之俸,自然要为陛下分忧。”徐有贞稍微思忖了下说道,他打出了一张忠正牌。
忠孝不能两全,徐有贞的确是不孝,但是他的母亲表示了理解。
陈镒和徐有贞拉扯了几个回合,读书人的拉扯总是这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是辨不明的。
陈镒最终放弃了劝说徐有贞回京的打算,他自己不愿意掺和京师的狗斗,又有奇功牌在身,陈镒最终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徐有贞便再次出发了。
京中开始会试,这次的会试与以往不同,多了一道算学试卷,即便是仅仅相当于小学六年级的数学题,一些举人也是算不明白。
朱祁钰没有降低难度,他看过卷子了,十分的简单,连小学六年级的数学题都算不明白,还是回家种地,不要当官了。
他没有去贡院检视会试,科举取士太多人盯着了,大明在这块极为成熟,想要舞弊的几率几乎为零,非要折腾个大新闻,给天下百姓看看笑话,也不是不行。
他按照往常的安排,去了石景厂。
徐四七从昨天就带着人把石景厂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连厕所都掏了一遍,还撒了一层的石灰。
徐四七每七天到聚贤阁汇报一次石景厂、工匠学院的诸多事务。
陛下每七天到一次石景厂,视察也好,凑热闹也罢,反正陛下能到石景厂,那代表了陛下的重视。
国子监和翰林院,陛下一次都没去过。
七天一次的大扫除,是所有官厂的定例,铺洒石灰、草木灰等物,是为了卫生,这也是京营的惯例。
“平身吧。”朱祁钰翻身下马,看着石景厂就是心满意足。
这里是工匠聚集的地方,他很喜欢这里。
生产力决定了生产关系和物质基础,石景厂的工匠们,无疑是生产力稳步前进的重要保障。
在官厂上工的工匠们,待遇可不差。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官厂每天下了工,所有的工匠都必须洗澡,每天如此。
石景厂别的可能会缺,可热水不会。
徐四七今天带着陛下来到了燋炭司,面色古怪的说道:“陛下,臣翻看典籍,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
“哦?是什么?”朱祁钰很喜欢工匠们有发现、有发明。
众所周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