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哪里都能拿牌子。”兴安想了想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大明遍地都是牌子,只要肯做,都有自己的一份光,有自己的一份热,做出成绩来,也会被陛下看到。
就怕不做,更怕胡作非为。
卢忠通禀之后,走了进来,无奈的说道:“陛下,之前那个四川监察御史贾杰的供述,他的确是收了贿赂,所以才态度三变。”
李燧找人反映情况,找到了七品的四川监察御史贾杰,贾杰最开始只是推辞,拿到了好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贾杰本来打算等到殿试之后,找到李燧亲自谈谈。
到那时候,大家都是进士,都是官僚,有了立场,再坐下来好好聊聊其中的困难,最后如果能说服李燧最好不过。
但是贾杰犯了陛下的忌讳,堵塞言路。
都察院干的就是风闻言事,他们那么大的威风,都是因为朝廷的需要他们,但是他们居然玩欺上瞒下,那就不能怪朱祁钰不客气了。
卢忠俯首说道:“根据贾杰的交待,臣查了三人,都是收受了贿赂,贾杰收了纹银三百两,其余二人一人一百两。”
“按照《宪纲事类》九十五条罪加三等,应当送往石景厂苦役十年。”
朱祁钰拿过来了卢忠的奏疏问道:“三法司怎么说?”
卢忠回答道:“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三法司一致的决定,这三人涉案过百两,未过五百两,按制三年,罪加三等,自然是十年。”
风宪言官,罪加三等,可不是开玩笑。
这本身就是皇帝亲自关注的案子,最近吏部还在抓贪,力度这么大。
三百两就不是贪了吗?
朱祁钰看了许久满是疑惑的说道:“这么抠门的吗?”
“四川共计七十万户,每户一钱八千银,合计也是十二万两银子了,这还不算他们瞒报的丁口,就拿五百两银子平事,是不是太看不起京官了?”
卢忠俯首说道:“他们想办的是李燧,不是平四川戥头的案子,自然只拿出来五百两来。”
“戥头案,银钱并不好使。”
朱祁钰了然,五百两是安排李燧的。
戥头却是大案,是肯定瞒不住了。
李燧都从四川溢出来,跑到京师告状来了。
镇雄府的收税队跑到了遵义府去打秋风了,黄龙民变已经发生,压是压不住了,他们只希望能缓缓。
可一刻也缓不了。
朱祁钰又和卢忠聊了下关于畸零女户、四川戥头案的推进情况,畸零女户的七个耆老,已经押解入京了,查补已经开始了。
卢忠犹豫了下说道:“南衙送来了三名人彘,在路上生机断绝,以冰棺押解进京,臣去看过了,三日没吃下饭,太惨了。”
“臣自诩酷吏,可是从未和他们一样,如此行事。”
纪纲杀解缙的时候,也没把人折磨成那个模样。
畸零女户的案子中重要的人犯有七人,这是要送解刳院的,有近千名需要被斩首的犯人,涉及苦役将近万人,流放将近五万人。
这五万人的流放,目的地已经找好了,正是鸡笼岛。
畸零女户的案子之中,有二十多名证人也被带入了京师,这三名人彘,就是他们罪恶的铁证。
卢忠不是恶心,是食不下咽。
都说陛下残忍,可是陛下总是对凌迟慎之又慎,在他眼里,可是有不少人该送解刳院,最后也只是斩首了事。
可是这帮耆老们,做的比陛下还要狠辣万倍,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就因为顶了几句嘴,就被手脚悉数砍去,眼睛被剜以铜浇灌,何等的凶残?
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而已。
怪不得陛下要点京军前往,这的确得出重拳。
南镇抚司衙门除了送畸零女户的犯人进京以外,还有那三百多名贪官墨吏,大多数都送去了石景厂、胜州厂、六枝厂等地去做苦役了,大抵都是十年起步。
贪腐钜万,要被斩首,其中比较离谱的就是三年长洲县令贪腐是十万金花银之事。
当个县令,贪了十万两,也在斩立决的名单上,等待着陛下朱批。
贪官墨吏也是要查补,三次查补,死刑三复奏,大约需要到八月份才会把斩首给判下去,正好到了秋天。
卢忠禀报之后,便离开了聚贤阁。
朱祁钰继续处理着案牍上的公文,每日皆是如此。
京师在工部的主持下,开始了对官道驿路的地面硬化工程,小试牛刀,先把石景厂入京的煤路修好,再把德胜门到大明皇陵的路修好。
这两条路,是第一期的工程是实验性质的,一旦成功,就会大面积铺设。
社会认知,想要变成科学,第一个阻力是朘剥阶级的扭曲,具体就是类似于奇淫巧技的价值观,到了今天依旧对太医院喋喋不休的那群人,亦是如此。
第二个阻力则由于生产规模的狭小,限制了生产力的发展,也就限制了社会认知到科学的转变。
朱祁钰来到了文华殿,准备召开廷议,今天的廷议就一件事——奇观。
内承运库太监,计省提督太监林绣开口说道:“陛下,臣大概算了算,仅仅是顺天府就有三千余里路的道路硬化的需求。”
“如果算上九龙驿路,初步就有六万里的道路硬化需要。”
“如果想要完全四通八达,大约需要三十余万里,累年三十余年,按每一里五百银币核算,这大约就是1.5亿银币。”
金濂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