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站在卓草前面,气喘吁吁,跑的是腿肚子发软。望着秦始皇,差点就直接跪了。难怪他觉得秦始皇气度不凡不似是商贾,现在看来还真如此!
“衰公何意?”
卓草不明所以。
衰是双手奉上金饼子,恭敬道:“卓君,方才是吾做错咧。我本欲离开,却觉得这金饼子烫手。思来想去此事也是某自作自受,是吾招惹的卓公。这金饼子,某万万不能收!”
几个意思?还想加钱?
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衰在当地更是臭名昭著,谁不知道他的为人?就如貔貅那般,只能看到进看不到出。
“不不不,这钱还是收了好。”卓草连连推过去,“衰公万万与吾客气。此事的确是吾翁不对,砸了你的东西,理应赔偿。”
开玩笑!他这钱若收了衰转脸就去上报,那咋办?花钱消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没必要因小失大。
听到卓草这话,衰急的差点就哭了。
“卓君!这金子你必须得收下!”
“这我真不能收。”
卓草义正言辞,态度非常坚定。
就拿这两镒黄金,来考验秦吏?
正所谓事出有妖必有因,衰前头还趾高气扬美滋滋的捧着黄金跑了。转个头的功夫,立马就要把黄金还给他。这里头要是没鬼,卓草都不信!
“你……”
衰气的直跺脚,眼珠子转了圈快速思索对策。他这手里的不是黄金,是烫手的屠刀。若他留下,那他的小命可就没了!
“也罢!那某便直言了!”衰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只得苦涩道:“这黄金,某根本就不打算给。只是回去的路上恰好碰到喜君,喜君知晓此事后勃然大怒。敕令吾将这黄金勿要还回去,否则……”
“你不是上面有人吗?”
“他上面也有……”
“还真是这样?”
“嗯?”
秦始皇捋着胡须,略显得意。衰能如此机警还算不错,他若是不把卓草说服了就甭想活着回到咸阳。他今日所作所为,也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秦法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就冲衰今日挑衅于他,黥为城旦那都算是便宜他了。
“那我更不能收咧。”
“草……你……”
衰捂着胸口,差点就吐血了。
他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这么憋屈。
“咳咳,为何不收?”
“喜君这次帮我忙,那人情债以后还不还?不成,不成不成,这钱我绝对不能要。就这两镒金子,怕是还不够还人情的。”
“……”
哦,懂了!
加钱是吧?!
衰右手紧紧攥着金饼子,挤出抹善意的笑容,“卓君勿要担心,此事因某而起,自当该由某来解决。这样,我再给你加一镒黄金,如何?”
“衰公当吾是什么人?说不要就是不要!”
“两镒。”
“衰公勿要再言,吾不是这种人。”
“三……三镒!!!”
这已是他全身家当了!
“这么多黄金吾也没辆马车,就算想要也带不走。”
“……”
衰红着眼,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是如此,那吾的马车便让给卓君。卓君万万不要与某客气,只希望卓君能收下,就当此事未曾发生过。”
“算了算了。”
卓草非常大度的挥挥手。这波简直血赚,白捡三镒黄金不说还送了匹驽马。
至于喜?
喜君是何许人也,怎会贪财?!
这种错,卓草一人承受便足矣。
衰颤颤巍巍的便准备离去。
苍天呐,这是什么世道?!
偷鸡不成蚀把米,连带着他的马都没了!
“卓生!”
恰逢此刻,喜带着几人朝这里走来。
看到喜后,衰心里顿时咯噔了下。他在泾阳做买卖多年,自泾阳低价买些货物运至咸阳,自然是认识喜的。方才他可都是信口胡言的,哪是因为喜的缘故才幡然醒悟的?
是因为蒙毅,是因为玄鸟卫!
“草,见过喜君。”
“勿要多礼。”
喜则是笑呵呵的扶起卓草。
“喜君,这次可多谢你帮忙。”
“帮忙?”
喜面露不解,他是正好要去频阳做客。所以自此地路过,看到卓草后便快马加鞭赶来。结果卓草这话把他给说懵了,他帮什么了?
高!
卓草暗暗竖起大拇指。
看看,喜就是装糊涂的高手!
他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呀。
“咳咳!”
秦始皇在旁轻轻咳嗽。
在衰听来这就和丧钟声没什么区别,想都没想连忙道:“方才若非喜君提醒,吾也不会幡然醒悟。喜君,卓君,某便先告辞了。”
虽然喜没搞明白事情,但他终究是聪明人。见衰神色慌乱,看向秦始皇的眼神带着哀求与敬畏,大概已猜到些。当即神情严肃,冷漠道:“此事汝知错便好,回去后万万不得泄露此事,否则……”
“明白!”
很显然,喜这是话里有话。
……
衰没了马只得走回咸阳,他身上就只剩下几枚铜钱。能否坚持到咸阳,都成问题。没走多久后,唰唰唰十几道人影便如鬼魅出现在他面前。
为首者,自然便是蒙毅。
“蒙……蒙公!吾已按照你的吩咐照做。”
“老夫见你无法回咸阳,特来送你回去。”
“额?”
“来人,将此贼扣下!带至咸阳,交由廷尉发落!”
衰双脚一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