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你排兵布阵向来狠辣,两军交战也喜欢剑走偏锋,依着北棠雪的性子,怕是喜欢稳中求胜,步步推进,郝连城久经沙场,用不了多久,便会发现在大御营帐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你。”虞挽歌心下微沉。
“我知道总有一日他会发觉,却还是低估了他,没想到短短两场战役,一场试探,便让他确定了我不再营中,此番若非他同时受到北棠雪和江太师和国丈大人的夹击,怕是还不愿引我回去,反倒是想将计就计趁机吃下我们的兵马。”北棠妖开口道。
“他的胃口向来大,碧雪虽然处在夹击之中,却也能拖住一队兵马,郝连城想要吃下大御的军队也并非不可能,想必还是对你不够放心,怕你生事,才会逼你前去。”虞挽歌开口道。
北棠妖将她往自己腿上挪了挪,找到个舒服的姿势道:“不管是为了什么,既然北棠雪已经被发现,我就必须得回去,否则不仅苍镰会出事,郝连城大举进攻大御,北棠雪怕是抵挡不住的。”
虞挽歌点点头,明白面前这个男人的忧虑。
北棠雪虽然没有妇人之仁,但是面对郝连城行事的狠辣,怕是也只能抵挡一时。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晓,为了胜利,郝连城可是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士兵送死的人,记得曾经有一次,他曾派出三万精兵作为诱饵,告诉他们的主将他会派人前去接应,只要他们拖住一些时间即可。
可是事实上,在这三万精兵吸引了大队敌兵之后,却成了郝连城的弃子,郝连城率领大军直捣黄龙,一举将整个敌军部落吞噬,生生将大军逼退数十里,可那三万精兵,却在山谷中苦等无果,最终全部命丧黄泉。
可依着北棠雪的性子,却是决计做不出这种事的,是以,一旦郝连城抓住了北棠雪的弱点,怕是北棠雪难以抵挡郝连城的进攻,大御的版图将会再次改写。
虞挽歌没有再说话,北棠妖紧紧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挽挽,不若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纠结了许久,北棠妖终于开始轻声开口,西郊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如果他没有记错,西郊便是当年碧雪和冯季遇害的地方,如今遭遇灭口,怕是有人知晓了他们正在调查这件事。
如果有人是为了阻止他们继续调查,那他们的身份便已经暴露,继续留在这里将会十分危险,可是也恰恰相反,正因为有人阻止,也就意味着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若是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许是会找到些什么证据。
他知道当年她饱受的委屈,也知晓她一直想要查明当年的真相,所以不忍让她同自己一起离开,可是,如今危机四伏,将她一个人留在天水,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虞挽歌看着他眸子里的担忧,轻轻摇了摇头:“如今我有着身子,一身武艺也所剩无几,回到军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留在这里继续追查当年的真相。”
见她坚持,北棠妖便没有再说话,垂下眸子,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我留下些人给你,务必要小心,若是发现什么不对的事情,立即离开,不要继续留在这里。”
虞挽歌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倒是你,要去应付郝连城,才真的让人放心不下。”
虞挽歌靠在北棠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满足。
北棠妖本欲等着小盛子回来,嘱咐他几句再走,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小盛子也没有回来。
虞挽歌不由得催促道:“小盛子去调查西郊一事,想必十分棘手,你快些离开吧,否则耽搁了时间,怕是会被郝连城彻底牵制住了。”
北棠妖犹豫了片刻,最后再虞挽歌的再三催促下,准备离开。
临行前,给虞挽歌留下了十名神龙宗的精锐,加上此番在暗中护卫的猎人,有二十人之多。
北棠妖走后,虞挽歌坐在摇椅上思量着西郊的事。
当天色彻底暗下来,小盛子终于回来了,虞挽歌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小盛子一饮而尽后,有些气喘吁吁的开口道:“主子,查到有一个活口。”
虞挽歌挑挑眉头,没有打断他。
“果然如主子所料,昨夜西郊没有发生任何事,这些来往的商户行人在客栈中歇息,谁知却忽然来了一群蒙面人,提刀就砍,不问缘由,他受伤未死后,趴在一具尸体下面装死,这才躲过一劫。”小盛子开口道。
“他可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虞挽歌开口问道。
小盛子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交到虞挽歌面前:“那为首之人以为他们都死了,中途曾扯下面具,是个光头。”
虞挽歌看着画像上凶神恶煞的光头,知晓此人自己并不认识。
“这侥幸活下来的人有没有调查过,确信不是这些人联手设下的圈套?”虞挽歌思忖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主子,奴才都查过了,此人世代都居住于此,靠着走商过活,绝不会是同这些黑衣人一道的。”小盛子轻声道。
虞挽歌闭上了双眸,仔细盘算着,看来自己想的没错,如今已经有人知晓自己进了天水城,想要阻止自己调查当年一事,所以才会在西郊做出灭口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