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四,“死后”第三个白天。
白鹏感觉自己似乎从未与天地如此亲近过,随着呼吸吐纳,四周鸿蒙之气一涨一缩犹如ho汐,真气一点点外放,和着ho汐节奏渐渐与之融为一体,到最后鸿蒙之气几乎都成了他自身的一部分,由着他意识的控制,向远处限延伸。
正在这美妙境界中徜徉着,白鹏忽然手指一痛,顿时从天地感悟中惊醒。看看夹在指缝间的一丈多火绳已经燃尽,太阳已经越过天空正中,冥想时间结束,该有正事要办了。
他喝了几口水,穿上摞着补丁的布衣,扣上一顶破边草帽,开吱嘎作响的半朽木门,走出军马巷二号,向四周略一张望,便压低了帽檐向北而去。
******
府城东门外三里,靠近石坡村,有一座香火萧条的城隍庙。
庙宇早已处于半废弃状态,大门都倒了一半。白鹏当年前往长兴县时经常路过,知道这里行人稀少,如果发生战斗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所以叮嘱司徒静与沈冰约在此处谈判。
白鹏隐身术的有效范围是三十丈,隔得远了意念波动强度不够,就会被人看到。所以他仍然刻意挑选树林密集处悄悄靠近。
距离城隍庙一里地左右,他就发现人数多达上千的同心会jng锐人马,由姚谦等人带领,暗藏于树林和草丛,远远将城隍庙围了起来。其中还有强大的黑风队,以及手持火器的霹雳队,这都是司徒静的老部下。[
而靠近城隍庙处,则是一百名白袍银甲的光明执法队,也将城隍庙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这些则是沈冰的嫡系。
城隍庙里面,面对面布置了两排座椅,一侧坐着光明圣教的最高层,包括身披银袍的紧那罗王沈冰,黑袍罩身的雷神秦千里、地神晏八和兽神明生,而冰神达娃央金有孕在身,只穿了一身宽松百褶裙。在他们身后站着四名白袍人,都是光明执法队的执法官,武功比六大神将只弱一线。
另一侧座椅虽多,却都空着,只坐了司徒静一人。她的武功在湖州范围算一把好手,但此刻面对的是武林巅峰的四大神将和四名执法官,对方任意一人用一根手指都能捻死她。但司徒静面se淡定,从容微笑看着眼前足以震动江湖的强大阵容,没有丝毫惧se。
火神吉娅莉丝并不置身任何一方,也没穿神将黑袍,只做新媳妇打扮,独自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在六大神将中她年龄最小、功力最浅,但谁都不敢忽视她,不仅因为她是教主夫人之一,而且白鹏也早就将四营光明护教军交给她统帅,即使今r护教军没有调动迹象,众人也都时时关注吉娅莉丝的神情态度,猜测她的立场。
白鹏就这样隐着身从沈冰等人背后绕过,直接摸到泥塑城隍身前盘腿坐下,左看右看,饶有兴味地打量眼前形势。由于顾虑曾夕颜在玄帝身边卧底的安全,他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暴露自己未死的事实,打算先瞧一瞧司徒静能否凭她自己力量度过危机。
从白鹏进门,就一直听沈冰滔滔不绝,陈述他调查中发现的疑点。
既然按照司徒静所说,白鹏是中了玄武会曾夕颜的美人计,与其亲热时被害,那么就有几个问题法解释。
首先,圣尊尸身颈部以下除了有些淤青,没有致命伤害。众所周知,“十方罗刹”曾夕颜擅长突刺暗杀,用的是匕首而非大刀,总舵主如果被她杀害,伤应该在前后心口,但实际上却被直接砍掉了头颅。
那些淤青更可疑,看起来曾经遭受殴打。而曾夕颜就算比在座的六大神将强上一线,也绝对没有能力在圣尊身上打出大大小小的淤青。
说到这里,沈冰转向达娃央金:“却不知圣尊在男女之事上,有没有特殊癖好,会导致这样的伤痕?”
其余人也神se怪异望向达娃央金,还有人看吉娅莉丝。
达娃沉着脸哼了一声:“圣尊很正常,没有怪癖,不要拿这种下流话题侮辱圣尊,也侮辱我!”
“那就更可疑了。”沈冰神se不变,转回目光盯着司徒静,继续往下分析:当晚同心会大营之中,有人作证,在总舵主出事前曾经与司徒副总舵主发生争吵,后来帐中传出总舵主与曾夕颜亲热的声音,司徒副总舵愤然离去,当时有许多帮众钻出营帐查看,却被司徒静恼怒地喝令回帐睡觉,过后不久,总舵主就遇害。司徒静与总舵主发生冲突在先,在营地中“清场”创造作案机会于后,很难脱掉干系。
总之,论是激愤杀人、妒忌情杀还是蓄意篡位,司徒静嫌疑重大,若她法自辩,白鹏是同心会总舵主,更是圣教的教主,沈冰发誓带领光明圣教为教主讨回公道。
沈冰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徒静,城隍庙中一片寂静。[
司徒静微微一笑:“就这些吗?如果是我杀了总舵主,怎么带着带着首级逃跑的是曾夕颜?”
“你们串通的!你协助,她下手!然后你篡了位,就可以跟玄帝讲和!”
“带曾夕颜到大营的,是总舵主,而不是我。我与曾夕颜单独相处的机会都没有,如何与她串通?”
“你……那是早有密谋!”
“既然早有密谋,不是泄愤不是情杀,我何必跟他们吵架,总舵主身上的殴打伤痕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把你的证据指向同一个结论,不要列出一堆猜测来天女散花往我头上砸?”
司徒静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望着沈冰。
沈冰一时语塞,庙中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