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鹏一连四个耳光抽到天上飞的“威哥”张联威,此刻脑袋像猪头一样,躺在房间的床上郁闷吸烟。周围有几个兄弟在沙发和地毯上或躺或坐,也都肿着半边脸,整个屋子里充斥尼古丁烟雾,空气都成了淡青色。
见到中年人进屋,包括张联威在内,一同起身高呼:“汪总!”
汪总快步上前扶张联威躺下,温言道:“别动别动,好好养伤。”
“谢谢汪总!”张联威呲着牙躺回床上。
随后汪总往沙发上一坐,转向另外伤情较轻的马仔:
“你们出去,我和张总有机密要谈。”
四人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避到远处走廊低声议论猜测汪总来意,保镖将门关上,站回汪总身边。
张联威狐疑不定地望着汪总:“您老这次是……”
汪总眼神微微示意,两名保镖大步走到床前,动作粗暴,拖死狗一样将张联威拽下来拖行,按他跪在汪总面前。
“汪总!汪总饶命!”张联威已经吓得体如筛糠。
汪总坐在沙发上,身形挺拔,眼神冰冷:“我派你长期驻京,任务是什么?”
“卖货!”
“什么卖货?”汪总抬起一条腿,狠狠踹在张联威胸口,令他向后跌出两米,“怪不得一个月才出手几百克,你给我搞零售来了?我要你建立的网络呢?渠道呢?分销商呢?”
“对不起,汪总……”张联威捂着胸口,疼得呲牙咧嘴,“北京的市场不好进,同鑫集团垄断得太狠,一直为难咱们,经销商不敢跟咱们接洽……”
“我问你……”汪总微微俯身,盯着张联威的眼睛,“既然同鑫集团为难咱们,你怎么应对的?有没有计划?你现在在做什么?约了哪个经销商碰头?今天、明天、后天分别有什么安排?”
“我……我……有计划……计划…….”张联威低下头,支支吾吾。
“你的计划就是喝酒泡妞争风吃醋跟人打架!”汪总怒吼,恨不得再踢一脚,“今天开始,你这个分公司总经理别干了,在找到合适的人之前,我亲自坐镇北京!”
“汪总!我错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将功折罪!”张联威哭喊着向汪总爬来。
“我给了你十个兄弟,另外五个人呢?听说我要来,怎么不集合?”
“他们五个……”张联威再度低头,“去找古天乐了,就是在红宝石打我的那个服务生,一个服务生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功夫?还有那个挑事的歌厅小姐叫杨丽丽,漂亮得不像话,看着根本不像一百场的姑娘,我怀疑是同鑫集团派来的,都得抓回来审!”
“你自己带着四个兄弟,被人家一个人打趴了,现在另派五个去,就能占便宜?”
“他们带枪去的!”
“混蛋!”汪总站起身,将刚刚爬到面前的张联威再度踢翻,顺手抓起烟灰缸摔到他脑门上,“你唯恐警察盯不上我是吧?你唯恐害不死我是吧?白痴!把人撤回来!”
“是,是!”张联威额角鲜血长流,与脸上涕泪都混在一起,哆哆嗦嗦拿起手机,片刻后带着哭腔喊,“汪总,他们不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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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杨丽丽归置,白鹏洗碗,很快将客厅恢复了整洁,两人算是正式搬到一起过日子了。
白鹏搬家很简单,被丽丽收留之前那身烂衣服破草帽都给扔了,现在所有物品就是身上这套八成新的衣裤,腕上的手表,以及兜里的手机等,还都是杨丽丽送的。
杨丽丽则打开衣柜,将几件男式衣服用垃圾袋装了塞入床下,说改天哪里闹灾可以捐出去。这都是王猛入狱前常穿的衣服,她一直留着当个念想,如今既然跟白鹏好了,自然不想让他一开柜门就看到这些,免得什么时候又要打翻醋坛。
然后杨丽丽就挽着白鹏胳膊,拖他出门买衣服,说里里外外都要添置,毕竟后者直到现在还是光脚穿着运动鞋,光屁股套一条长裤。
白鹏做两天服务生只挣到二百八十块小费,现在还丢了饭碗,虽然乐呵呵出门,心里却默默盘算必须尽快找到新工作,不能一直让杨丽丽花钱。
下了楼梯,未出楼门,杨丽丽惊呼一声:“空调没关!你在这儿等我!”说完转身跑了回去,她生活追求享受,但是能省的地方一定要省,节俭天性改不掉。
白鹏笑了笑,信步出门,见不远处土地石桌上有两人对弈,便背着手走过去看。他本身不喜欢下棋,但对如今的世界充满好奇,什么都想多听听,多看看。
两个下棋的便衣在白鹏出门时就对视一眼,其中瘦小些的男子立即低头,对自己领口悄声道:“一组报告,一组报告,他出来了,完毕!”
老傅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不要暴露身份,设法取得足迹证据,完毕!”
尽管距离尚远,以魔帝白鹏的耳力也听到了瘦子的窃窃私语,但由于便衣目光没有看他,他也不知道说的是他,甚至不明白话里的含义,还以为跟下棋有关。
等白鹏走到身边,两个低头对弈者同时看到了他脚上的国产名牌运动鞋。
瘦小那位灵机一动,盯着细看白鹏的鞋,又抬头对他笑:“兄弟,你这鞋哪买的?我想买一双给弟弟当生日礼物!”
这鞋是当初“排骨哥”刚出名,经常接受采访的时候赞助商捐助的,白鹏实话实说:“别人送的,不知道哪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