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一席话,彻底打消了西门雪的疑虑。
上官仪不过是僧人,不存在抢风头争位子的问题。
而且,如果上官仪出手,丢脸的不是长安文人,而是苏云。
既然如此,西门雪也就不再说犹豫。
“那我们就去请上官仪出山。”
西门雪决然地说道。
方舒点头,他来就是为了说服西门雪,一起去请上官仪的。
两个人在酒楼吃饱喝足,然后付钱。
出了东市,大家约好中秋节在芙蓉池聚会,共斗苏云。
人散了后,西门雪和方舒却骑着马出了长安城,来到城外的感业寺。
这座寺庙在山脚下,高高的山门,两只大石狮子镇守辟邪。
不停地有香客来来往往,看起来颇为热闹。
进了寺庙,里面人更多,烟雾弥漫,可以听到敲木鱼和念经的声音。
方舒拦住一个僧人,拜道:“阿弥陀佛,请问上官仪大师在何处?”
僧人白了方舒一眼,不善地说道:“施主,若是烧香请到那里去买,找人就免了。”
西门雪眉头一皱,心中不喜。
他觉得这个僧人太无理,佛门清净之地,怎么开口就是香火钱。
方舒却笑呵呵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僧人,说道:“请师父指点一二。”
僧人见钱眼开,笑眯眯地指了指一扇小门,说道:“从那里进去,走过后院便是。”
方舒和西门雪便从小门进去,走过一个院子,里面一栋小屋,外面载着花木,显得幽静雅致。
相比外面香火弥漫,此地倒有点禅意了。
走到屋子前,见到一个僧人正在低头研读佛经。
方舒上前拜道:“在下方舒,拜见上官大师。”
此人正是上官仪。
听到声音,上官仪抬头。
见到方舒,上官仪放下佛经,笑道:“原来是方老弟,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坐?”
方舒和上官仪在洛阳时候见过,算是老相识。
感业寺却是第一次来,所以不认得路。
“一直在洛阳不得空,今日才来拜会。”
方舒笑道。
上官仪请他们坐下,然后注意到西门雪,问道:“这位仁兄是?”
西门雪自己介绍,说道:“在下西门雪,杜陵人氏,在长安城游历。”
读书人学成后,大多会到长安城来寻找机会,看能不能得到举荐做官。
这时候没有科举门路,只能通过这些途径。
“原来是西门兄,幸会幸会。”
上官仪笑道。
西门雪感觉奇怪,上官仪身在佛门,但是称呼言行举止却不像是佛门中人。
“方老弟这次来寻我,是为了谈经论道,还是以诗会友?”
上官仪笑问道。
方舒说道:“此来有一事相求,还请上官兄务必应允啊。”
上官仪笑道:“何事?”
方舒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上官仪听完后,脸色凝重起来,看着外面的花木沉思不语。
方舒和西门雪不知道上官仪什么意思,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上官仪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甘愿青灯古佛一辈子的人。
他遁入空门是为了保命。
心中一直都有还俗入仕的念头,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不想靠着别人的引荐去往上爬,他想着一飞冲天。
作为隋朝官员的家属,上官仪的出身算不得好,在长安城也没有什么人脉,所以就在感业寺蛰伏。
没想到,这次居然有这么好的机会。
成千上万的文人挑战一个商人,有意思。
这么大的动静,到时候朝中官员,甚至皇帝和皇后都会观战。
这不正是我一飞冲天之时?
上官仪脸上突然闪现一丝狂喜之色,但随之强压下去,他不想让别人发现。
“没想到这个苏云居然如此狂妄,一个商人而已,竟敢挑战长安、洛阳的文人,真是胆大妄为啊。”
上官仪假装义愤填膺的样子。
西门雪附和道:“可不是嘛,简直视我们如无物。”
他不知道上官仪正打算拿他当跳板,要一飞冲天。
“二位仁兄亲自来请,贫僧一定参加。”
上官仪一口应允。
方舒大喜,拜道:“上官大师出手,此次斗诗大会必胜。”
他跟上官仪斗过诗文,知道上官仪的本事。
当今大唐,只怕没有第二个诗人是他的对手。
有他参加,这场斗诗大会稳了。
西门雪也是大喜,拜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
三个人在感业寺闲聊了一会儿诗文,然后各自散了。
出了门,西门雪感叹道:“方兄,原本我还不信,但是刚才一番谈论,让我茅塞顿开受益匪浅,上官大师不愧是诗文高手,只可惜身在佛门,不能入朝为官。”
他其实是在暗喜,好在这个上官仪是和尚,否则日后必定成为强劲的敌手。
他打算以后时常来这里跟上官仪学作诗,慢慢吸血。
方舒说道:“如果不是旷世之才,我怎么会拉你过来请他出山。”
所谓文人相轻,读书人最是自傲。
如果不是高出许多,一般都不会承认对方比自己强。
“这次稳了,稳了。”
西门雪笑道。
二人走后,上官仪关起来门大笑良久。
“好啊,好啊,我终于等到机会了。”
“斗诗大会,斗诗大会,这个斗诗大会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呀。”
“苏云啊苏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