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云浅多说一会儿话。
这就是她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愿望了。
嗯,她再没有出息,也比柳青萝有出息。
细雨雨绵绵,像花针,如细丝,密密的斜织着打在小船上,荡起水波的同时,发出令人安心的声音。
执棹少女在许下“愿望”后,心里就很是忐忑,不知自己是否是僭越了。
姑娘不会不高兴吧。
毕竟,花月楼里虚龙假凤的事情盛行,而她总是用炽热的眼光看着云姑娘,若是被她误会了……她会想要去死的。
不过这也是少女和柳青萝不同的地方了。
少女只是个才船夫,她身子干净,不似柳青萝一样害怕只是靠近就会带坏了云浅。
云浅没有让她等太久。
“可以。”
许下了她这个愿望。
云姑娘觉得有愿望就好,至于说是什么,对于她而言都一样。
只是……云浅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是想要一会儿与他再见一面?”
既然执棹少女是很喜欢她夫君的,那么去歇脚的地儿与她说话,也会有再见他一面的想法。
“不是。”执棹少女坦然的摇头,看着云浅的样子,耳上发红。
这次真不是。
是真想与姑娘……多说说话的。
“嗯。”云浅在那里和她说着话,面纱下的侧颜神情放松,不过她又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手持船棹的清秀少女。
她还不知道少女的名字……她自己没有介绍过。
人都要有名字。
名字是很重要的,就好像“云浅”两个字一样,没有这个名字,她就没有借口呆在夫君身边。
“你的名字是?”云浅便问了。
“云姐姐,妾在花月楼里和姑娘们相处,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学到的。”执棹少女仿佛早就料想到了这一点,她看向雨打水面,看着水中那偶尔探头的鱼儿,小声的说道:“只是见几面的鱼儿,也是不需要名字的。”
说完,她轻轻念了一句,今似蝶分飞,可惜,妾身都算不上彩蝶……能做个鱼儿已经不错啦。”
云浅:“……?”
云浅没有怎么明白。
她当然不明白。
萍水相逢的名字没有意义,少女也不想让姑娘知晓自己的名字,她只要说说话,这也就是贪心的极限了。
少女没有再解释,往东苑去了。
——
此时,徐长安站在雅阁前。
他没有急着进去。
他也许要好好调整一下心情,将一会儿见了祝前辈后话题的流程,她可能要问的东西都在脑海中过一遍……毕竟是请求前辈帮忙,细心些总是没有错。
“……”
花月楼名字上充满了风尘气息,可事实上,它代表着北桑城最核心的位置,是姑娘们轮番演出的地儿,无论是地势风水还是建筑规格都到了一个顶峰。
徐长安看着那门前巨大牌匾之上的“花月”二字,觉得无论看了几遍都是很有意境的笔法。
不知道……云姑娘和那船夫少女相处的如何了。
徐长安就算感觉到了少女对云浅的憧憬,也完全不担心,因为他对于祝平娘手底下的姑娘也可以说是放心的很,这不……都写在门前的联子里了?
徐长安站在门前,瞧着那左侧一首漆黑明诗,看的认真。
脸红凝露学娇啼。霞觞熏冷艳,云髻袅纤枝。
烟雨依前时候,霜丛如旧芳菲。
与谁同醉采香,今似蝶分飞。
这几个字,与那句“登台扫娥眉,下台卸花妆”没有什么分别。
青楼里的姑娘们已经在门前将那“逢场作戏”四个字写在了门面上,却还是有拎不清的恩客装作看不到的模样,以一颗虚假的心想要换姑娘们的真心。
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你给了银钱,便算是交易,不过如此。
就在这时候,有女子从外归来,看到徐长安后愣了一下,惊喜的道:“徐公子?您回来了?”
徐长安回头,发现是一个身着黄衣的女伶。
“公子,你这不进去找祝姐姐,在门前站着做什么。”女子见到徐长安,眼里闪着光,娇笑着就要来抓徐长安的手臂,不过如往常那般被他轻轻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女子也习惯,正如门前那联上所写,她们最不会是纠缠人的性子。
只是,看着徐长安在这儿不上去的样子,她还是有些奇怪,又觉得少年人脸皮薄,一个人不愿上去也正常,毕竟往日也是有人领着的?
“小公子,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瞧瞧陆姐姐在哪儿,让她来请您上去。”
“麻烦了。”徐长安躬身道谢。
女子见状,眉开眼笑后,将本来严实的衣襟往下拉了拉,“公子客气。”
“……”徐长安移开视线,继续在这里等着。
不该看的不看,这也是他的规矩。
以及……他又不是小孩子,上个楼自然不要别人领着。
但他也不是来听曲玩乐的,不是只要上楼这个地方坐下这么简单,他是来找祝平娘的。
可……
天知道日理万机的祝前辈现在在哪儿?
以往他来到楼下,耳边自然会收到祝平娘的穿衣告诉他的位置,如今却完全没有动静……
这才是徐长安没有上楼的真正缘故。
他可不想进入花月楼后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暧昧之处到处逛。
不久后,一个管事模样、头戴凤钗的高挑女子从花月楼里出来。
正是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