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晚辈,自是义不容辞。
“小子。”祝平娘咽了口唾沫。罕见的、小心翼翼的问:“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徐长安奇怪的看着祝平娘,觉得眼前这个姐姐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还是摇摇头:“方才说到哪儿了?”
“……阿白的事儿吧,可能是说完了。”
祝平娘说道。
她不知道徐长安忽然怎么这样的奇怪,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眸子里闪的光芒让她很不自在……但是祝平娘是聪明的人。
她完全对徐长安的心思没兴趣,不想知道他是想的什么。
她记得,徐长安对这件事很是避讳。
从一开始到方才在不系舟见面,只要她提起李知白,徐长安就一副完全不想听、忌惮到想要找个缝隙钻进去的模样。
所以,祝平娘知道徐长安完全不想掺和她和阿白的事。
那么,这个话题就是很好终结和徐长安之间对话的机会。
但是让祝平娘整个愣住的是,这次的徐长安没有一丁点的避讳,不仅没有终结这个话题,反而莫名其妙的点点头,饶有兴趣的问:
“之后呢。”
“……?”
“……”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祝平娘擦了擦眼睛,徐长安才蹙眉:“祝姐姐?”
“啊……没事。”
祝平娘见到徐长安有些担忧的眼神,忽然开始怀疑人生。
莫非是自己老了?
他是不忌惮这个话题的?
是自己之前看错了?
罢了,他想知道,自己就说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长安,你一定很好奇,姐姐我仙门做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北桑城花月楼待着吧。”祝平娘问。
“算不上好奇,您自然有您的理由。”
“少说好话,不过也确实……守阵眼是一方面,实际上,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祝平娘摇摇头:“是我自己想要离开的,因为……暮雨峰那个地儿,我不敢待下去了。”
兴许是不知该怎么面对挚友,想着下来做一些好事儿讨她的欢心,只是没想到,一入花月楼,便不想出去了。
“晚辈不太懂这些事儿,不过……先生还是挺担心您的。”徐长安说道。
徐长安话音落下的瞬间,祝平娘顿时愣住了。
她本能的抬起头,对上祝平娘的眼神,清楚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认真的情绪。
“阿白……阿白担心我?”祝平娘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你莫要骗姐姐。”
她又没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好担心的?
要知道,以李知白的性子……她当年伤成那个样子,她也只是嗔了几句,收下道藏后让她当了几个月的药罐子。
忧心这种情绪,祝平娘向来没有从李知白眼中见到过。
“嗯。”徐长安却没有任何的犹豫。
李知白当然是担心的。
在从他口中知道如今祝平娘的模样,再对比她画中那个明仙的仙子后,徐长安清楚的记得先生喘息了几下,最后十分无奈的叹气。
而徐长安还记得,李知白那时候与他说了一句话。
【可惜,她的年龄尚小,即使走过了媚功尘世炼心坎,距离乾坤境……依旧有不小的距离。】
徐长安当时只惊讶于李知白说祝平娘的年龄尚小,感慨她的修为。
可如今在了解了一些二人的关系的徐长安再回味起来,便可以从李知白的语气中感受到浓浓的忧心和宠溺。
那分明就是姐姐对于妹妹正在下界的胡闹和无奈。
就算知道祝平娘不可能收到伤害,可还是担心的。
“你莫要骗我,她这些年离了我才是好事,毕竟我不用麻烦了。”祝平娘完全不相信,使劲的摇头,发尾的缎带都松了许多。
“阿白若是担心我,也不至于至今都不知晓我在花月楼做什么、是个什么模样……”
都是徐长安说,李知白才知道的。
信件,更是只有这些时日才有一封,主要还是说徐长安和暮雨峰一切适宜的,私人的关心更是一句都没有。
让她如何相信。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先生的性子,您该是比我要清楚。”徐长安笑着:“先生总是那个样子。”
比如,徐长安记得他精神状态不好时,才一见面李知白就丢过来一颗丹药让他吃了。
一句解释关心的话都没有。
丹药有什么用,也是吃了才知晓的。
但这就是她的关心了。
徐长安想到这里,轻轻叹息。
对啊。
分明这个不善言辞,沉默孤僻的女子才是他的先生,怎么……遇了云姑娘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徐长安至今还是无法理解,李知白换了一身小裙子和云姑娘开茶会是……是因为什么。
这世界,真的很奇怪。
——
听着徐长安的话,祝平娘沉默了许久,点头:“你说的是,她总是那样,其实……阿白完全不问我在青楼的事儿,我是给阿白找过理由的。”
如果李知白发现她这些年有的这样大的变化,会想她是不是通过炼心找到了通往未来的路。
桐君是仙子名。
李知白会认为,自己丢下了祝桐君的名字,是否是要放下过去的意思?
所以,李知白为了不打扰自己炼心,便不问,也不来看自己。
这曾经是祝平娘给李知白不来看自己找的理由,自己安慰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