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气的温度逐渐升高,云浅没有佩戴什么昂贵的首饰,只是髻上簪着一支徐长安送的珠花簪,上面垂着流苏,走路时候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简单,但是很好看。
秦岭看着云浅走出来,整个人一愣,随后视线从云浅的身上移开,放在墙上的一侧。
怎么说呢……
就算心里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可还是那句话,看见好看的姑娘,谁不想多看两眼。
云浅瞧着木头一样站在房间里的秦岭,微微蹙眉。
若是白天,她不介意和这个夫君的前辈说几句话,但现在是晚上。
秦岭的视线从云浅身上移开后就落在了墙上的墨字上。
就如同徐长安看她写的字发呆一样,她看着墙上也是一愣。
只见厅内挂着一幅墨字。
笔墨初落如飞云,隐锋藏锐,落笔后却尽显温润,墨字疏密有致,俊逸细腻。
内容是抄写的小词,看起来是练笔所写的,但是却掩盖不住写字之人的心意。
云浅的视线跟着秦岭看过去,勾起嘴角。
【生极乐太平,享碧海生潮。】
这是徐长安还在岛上的时候练字写的,她很喜欢,所以搬过来的时候就挂在了平日里显眼的地方,事实上徐长安这些年每一幅字她都有留着。
“长安……太平……”秦岭喃喃念着,随后惊叹道:“这孩子……咳,你相公的字,写的真好。”
“嗯。”云浅看向秦岭,心道原来是个有眼光的人,于是她首次正视了秦岭的面容。
秦岭可不这么想,她被云浅的目光看着,第一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她可不是来看字的。
秦岭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云姑娘住在这里,还习惯?”
云浅看着屋里各种来自于徐长安的装饰品,说道:“习惯。”
对有眼光的人,而且是个姑娘家,她不介意与她说上几句话。
“习惯就好。”秦岭想了想,觉得云浅这种话少的姑娘可能不善于表达,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说出口,所以她语气温和了一些:“既然有祝姑娘的玉符,便别把我当外人,平日里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就与我说。”
“我没什么需要。”
“住在这样偏僻的地方,不会害怕吗?”
“我应该害怕?”
“……”
秦岭觉得云浅有些奇怪,她细致的说道:“北苑没有什么人住,若是想搬去人稍多一些的地方,也是可以的。”
“不用。”云浅心想这里是徐长安给她挑的住处,便是她应该呆的地儿。
“嗯……嗯,我知道了。”秦岭顺势说道:“云姑娘在北桑城住了一年多,对祝姑娘……就是花月楼的祝平娘可熟悉?”
“我没见过她。”云浅说道。
秦岭眼睫一颤。
意思是不熟?
这让她很意外。
她还以为祝平娘会经常出现在云浅面前呢。
云浅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你说的祝姑娘偶尔会看向我这边,不过我与她没有说过话。”
“?”秦岭一怔,随后掩面。
她当然不会怀疑云浅的话。
祝姑娘……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真是肆无忌惮,偷看也不藏着。
“她可能是……看到姑娘你好看,所以多看了几眼。”秦岭替祝平娘解释道。
“我不在意。”云浅说着,面纱上方的眸子眯起了一些,显示出几分困乏。
“……”
秦岭没想到从云浅这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轻轻叹息……不过很快的,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云浅本人身上。
短暂的接触后,她觉得云浅是个很奇怪的人。
哪怕秦岭知道自己表现的很温和,但是她毕竟是仙门,云浅是从尘世新来的、很普通的姑娘。
秦岭刚才就看见,云浅踮脚往灯台上放火石的时候都有些困难。
你看,一般的姑娘家在面对仙门、面对她这样的人的时候,多少会表现出来局促和好奇吧……
但是云浅不是。
她自始至终的态度都很……平静?
果然,徐长安已经很奇怪了,云浅能成为徐长安的妻子,同样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性。
这对性格奇怪的夫妻,平日里相处的时候,得是什么样子啊。
秦岭忽然很好奇。
云浅和徐长安在一起的时候,能看出来,她对徐长安很在意、很听他的话,徐长安只是咳了一声,她就知道唤自己师叔。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尽管云浅看起来比徐长安年龄大,秦岭仍旧觉得她像是徐长安的女儿、妹妹,而不是姐姐。
但是单对单接触过之后,秦岭就发现云浅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秦岭眨眨眼。
“云姑娘。”秦岭认真的说道:“暮雨峰上尽是姑娘家,你相公整日呆在暮雨峰,难道……你心里不会不舒服吗。”
云浅注视秦岭,心想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她。
秦岭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
她可不是在挑拨徐长安和云浅之间的关系,而是……真的想要知道云浅对于这件事的看法。
她是在请教。
无关修为,而是未婚请教已婚。
要知道祝平娘在勾栏里,身边围绕着许多的姑娘,秦岭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感到心里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