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咬住了兰芽拖于枕畔的一缕青丝,在齿间磨得沙沙作响。
兰芽将脸蛋偏向床里,一瞥之下,忽然看见床褥下微微露出一点猩红,在一片素净之中十分抢眼。
兰芽眼前一亮——那是真金贴身宝剑的剑穗!
真金仍在恶狠狠地咬她的头发。兰芽想伸手去够宝剑,但两只手臂都给他紧紧压住,分毫动弹不得。
兰芽抿了片刻唇,哀声求道:“王爷,你别叫她在这里……看着……求你!”
真金一愣,顺着她的眼光回头看去。
兰芽身子一弓,猛地滚向床里,左手拿剑鞘,右手拉剑柄——只听“玱啷”一声,宝剑出鞘!
真金回过头来,眼前寒光闪动,宝剑的剑尖正好指在他的咽喉处。
“你若想故技重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兰芽手执长剑,凛然说道。
真金眨了眨眼,忽然一笑:“不是我死,就是你活?凭什么都是你占便宜啊!”
兰芽右臂平举,慢慢下了床,剑尖始终不离真金的喉咙: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杀我?就凭你?傻丫头,胳膊举酸了罢?”真金一边说,一边也站了起来,慢慢后退了一步。
兰芽见状,将剑尖又往前送了一寸。
真金目不转睛看着兰芽,又退了一步。
兰芽握着剑,不假思索又往前递了一寸。
真金忽然微微一笑,迎着剑尖向前踏了一步!
兰芽一怔,手臂登时回缩。真金身子一晃,大笑声中已抢到了兰芽身侧,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句:“别割伤了自己,傻丫头!”右手已轻轻松松将剑夺了过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迅如电闪,兰芽根本不及反应,直到剑被真金夺去,她一声惊呼才喊出口来。
真金朝着窗子一使劲,锋利的宝剑穿过窗纸,“波”地一声,掉进了外头的水渠里。
真金围着兰芽走了一圈,满面笑容道:“下不了手?”
兰芽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别说一个大活人,就是一只鸡,我也下不了手。你道谁都跟你们一样么?”
真金脸色一沉,扭住兰芽胳膊,毫不费力地一挥,将她又甩回了床上。
兰芽喘息几下,挣扎着撑起身子,眉头蹙起,右手紧紧攥住了左手手腕,
真金低头看了一眼,说道:“疼?真疼还是假疼?”
兰芽不语。
真金在床边坐下,伸臂一捞,毫不费力地将兰芽抱了起来,令她脸向外坐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她的手腕道:“扭着了?”
兰芽仍不说话。
真金隔衣轻轻揉搓她的乳|房,笑道:“怎么不说话?又想法子骗我哪?亏你想得出来——别叫人看着——你想叫谁来看?嗯?”
兰芽身子剧烈地发抖,手上却是软的,撑在真金臂上使不出力气。真金热热地在她耳边问:
“上回……疼了罢?放心,这一回,我保证不疼!”
兰芽眼睛一闭,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真金在后面摸索着一颗一颗解她的衣钮,兰芽轻轻将手覆在了真金手背上,口齿清晰,轻轻问道:
“真金,你曾爱我,是真的么?”
她等了半响,真金没说话,却停下了手上动作。
又等了良久,他一字一字慢慢说道:
“那么你爱我,是真的么?”
这句话问出口,两人都是一凛。真金逼问一句:“是么?”
兰芽低下头,抖着手将纽扣系好,拨开真金的手臂站了起来。
真金并未阻止,而是将方才的话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真的?”
兰芽避开他的目光,向殿外看了一眼。真金倏地立起:“你今日敢走出‘燕台殿’一步,我叫你生不如死!”
“是我先……先问……你的。”兰芽手捂着胸口,稍稍有些结巴。
真金低头想了想,竟冒出这么一句:
“阴在前,阳在后,你先说!”
兰芽一愣,半响说道:
“乾在前坤在后,你先说。”
“你……”真金一怒,刚往前走了两步,兰芽已低声说道:
“你若用强,我便说了,也不是真的!”
“我不用强,你便说真的么?你长这么大,说过一句真话么?”真金咆哮。
“是真的!”
兰芽忽然平静了下来。
“什么?”
“我爱你,是真的。”兰芽直视真金。
“我骗了你,你怎样罚我都是应该。我不该恼。王爷,你有绳子么?”兰芽说得极快。
“什——么?”
“你把我捆起来罢。手脚能动,便不由自主。”
情势急转直下,真金哭笑不得地盯着兰芽的胸口,盯得眼泪都快淌下来了——若世上真有读心之术,他真愿拿性命去换!
兰芽垂下眼帘,不去瞧真金的神色。
书案旁架子上的铜壶滴漏一滴一滴滴着水,声音飘渺空灵,似乎两人此时是置身于一个极空旷的溶洞。
也不知过了多久,真金长长出了口气,向兰芽伸出了手:“来!”
兰芽迟疑地一步步走过去,真金搂住她腰,低声道:“我怎么舍得绑你?再说,你听话,又何必绑你?”
兰芽觉察他的呼吸忽然变热,心跳得登时快了起来。
真金轻笑着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这一次,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兰芽不做声。
真金重新解开了她的衣钮,兰芽心知大势去矣,轻轻闭上了眼睛,心中费力地想:
我心中爱他,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