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战马的最高境界则是在主人的长期喂养、治疗、修理(马蹄、皮毛)、操纵中与主人逐渐形成了十足的默契,能在关键时刻与主人心心相印,有时候还能想在主人前面做出躲避或攻击的动作,当然了,这样的战马可遇而不可求。
“叮叮当当…….”
没多久,竟然小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西边雪山上硕大的夕阳完全没入了山背后,一轮红晕中闪现出一群大鸟正在向北方奋力飞翔——春天即将到来了。
按照常理,还有大约小半个时辰(半小时)天色才能完全黑下来,双方就在这五亩大的地方大战了多个回合,刚才的喻文景虽然有些惆怅,不过当他遇到难得的对手后,些许惆怅早就忘得精光,他接近两米的身高,更兼臂展惊人,每一次将闪着冰冷的寒光的陌刀击出来时似乎就要将对面的孙秀荣一刀切成两段,但孙秀荣虽然身高臂展不如他,力量也不如他,但敏捷却超过他,总是能在他那击带着骇人轻啸的刀影中不是躲过,便是用虎枪的倒钩抵挡住。
“哒哒哒……”
“哒哒哒……”
突然间,双方都策马向平地的尽头相向而行!
五亩大的地方也就是约莫五十米长的地方,对于战马来说呼吸可至,一刹那间双方的战马都抵达了平地尽头!
此时一阵狂风突然不期而至,狂风里夹杂着此地常见的砂石,但双方似乎都习以为常,在即将抵达平地尽头的一刹那都将身上的弓箭取了出来,这时,你才会注意到喻文景手里的角弓竟然比孙秀荣手里的还大上一号!
一张五石力的强弓!
“咻…….”
两人几乎在同时扭转了身躯张弓搭箭对准了对方,在大风沙袭来的一刹那射出了强劲的箭枝!
此时,双方的差距终于显现出来,虽然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但五石力强弓蕴含的劲道可不是三石力大弓可以比拟的,五十米的距离,喻文景的舰只在飞行了约莫三十五米时才碰上孙秀荣的人箭枝!
但也就是这样了,孙秀荣的箭枝碰上了喻文景的箭枝还带着一个细微的夹角,将对方的箭枝一分为二!
“驾!”
喻文景扭转马头跑了过来,奔到两根箭枝坠地的地方瞧了一会儿。
“契丹贼,你这厮竟然使用了铲型重箭!”
“羌狗,你这厮好没来由,这一次也用了重箭,还用了十成力道!”
在整个葱岭守捉,能称呼守捉使为“羌狗”的,也就是孙秀荣一人了,因为喻文景的母亲是党项羌大酋之女,故此孙秀荣才会这么说。
“你…….”
“你…….”
此时风沙正紧,若是一般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但这两人显然不是常人,都睁大着双眼带着怒火看着对方。
半晌,随着喻文景一声“哈哈”大笑,悬着一颗心的孙秀荣终于松懈下来,此人虽然年少,也就是比自己略大一些,但毕竟是葱岭守捉使,若他是一个小心眼,用军法将自己杀了也只能自认倒霉,以前他与他经常在这里比武,但自己终究不能放开,每次都在最后关头输给了他,没想到今日还能打一个平手。
“契丹贼,汝今日使了全力?”
“是的,没有丝毫保留”
“那就对了,没想到这最后一战才能将真正的孙秀荣的实力逼将出来,我虽然马上要离开安西之地了,总算了却了心事…….”
“将军……..”
喻文景斜睨着孙秀荣,面上带着愠色,盯着孙秀荣好一阵子,让孙秀荣不禁有些发毛。
“哈哈哈”
最后,还是喻文景熟悉的哈哈大笑化解了这一切。
“孙郎,吾虽然只比你大七岁,但十五岁那年便进了跳荡营,并成了河西节度使的牙兵,从那时算起来已历十年,算不上阅人无数,但终究比你强上许多,从十多岁的,一直到四十多的,从没有看走眼的,但对于你,吾不敢说完全看得透…….”
“那是自然,吾刚满十八岁,人生尚未定型,岂能被你一眼看透?”
“人生?”,喻文景略一错愕,不过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倒也是,走!跟我回去”
“作甚?”
“还能是甚?你我自当痛饮几大杯才是!”
对于这一点,孙秀荣自然无不可,在这苦寒之地,能够敞开喝酒的地方,
还是上好的粟特美酒的地方,也就是守捉使府邸了,来到守捉使府邸面前后,从一旁闪出一个身材不高却异常粗壮的少年,他将孙秀荣的马匹、牛羊等接了过去。
此人叫杨守瑜,正是在孙秀荣父母双亡后对他照顾有加的那名老军的儿子,同样是叛军家属的后代。
此人也是喻文景嘴里另外一个值得与他交手的家伙,在步战、骑战上喻文景自然都能在五十个回合内战胜他,但在弓箭手却不是他的对手,此人简直是养由基、李广复生,在弓箭上的造诣用神乎其技来称誉也不为过。
但此时喻文景明显没有与他交手的意思,只是略微看了他一眼便拉着孙秀荣进入了守捉使府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