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撇子听完俩孩子分析,说实在的,他一时有点恍惚。
心想:咱这报的是什么官,啊?
感觉还没有咱们家的小子们有本事。
罗家朱家出事,还比不上他家呢,都没有衙役登门去看。
而且真心感觉咱家这事儿其实好破案。
偷银钱还偷书,偷那么多书,那么那么的多,想必他小女婿的启蒙书都被拿走了,这事很奇特对不对?
这伙贼人里,还要有一位个头特别矮的,又瘦又小,这目标又被缩小许多。
可是,咋就不痛快查案啊!
朱兴安一边抓罗家的鸡鸭塞笼子里,一边建议左撇子道:
“叔,是不是咱没给上孝敬钱啊?
你想啊,老王家死了两口人,那叫死人那么大的事儿,我听人讲,扎在王家村的那四名衙役东问西问的,都不给正经抓人,那还叫上面有人呐。
咱这,上面没人,还不给辛苦钱,离县衙那么远,跑到咱这里查案就会吃不好住不好,要离开婆娘和孩子好几天,你想啊,谁愿意动啊?咱连个中间递好话的人都不认识。
要不,豁出些银钱?”
比方说他三家拢共丢了五百两,咱认下花一百两求这些人办案,只要给追回来四百两就行。
或是借一些银钱先递给人家,只求他们赶紧动起来。
朱兴安建议完,没等他左叔表态,他自己倒先叹口气。
唉,说来说去,就感觉挺悲哀的。
官差明明就是端这个饭碗的,一边领着干这份活的关饷,一边不给办事。想让官差好好干活,还要单独给孝敬钱,你说这去哪说理呢,这世道。苦的永远是咱们这些白丁。
左撇子说:“看看再说,先回去把书丢了的事告诉一声,然后去府城通知德子他们最要紧。”
左撇子没全说出口的是,眼下看,书丢啦,搞不好这事儿就是冲罗峻熙来的,钱不钱的甚至都要靠后。
他真担心峻熙那面也出了什么事,没办法科举。要赶紧派人去告诉一声,防着点儿。
但这关乎到朱家也丢了钱,他总是不能直不楞登告诉,要先可着小女婿科举为重,好像不把老朱家丢的钱当回事儿似的。
而说心里话,他真当回事了,他已然在心里想好:
那些钱,哪怕过后只追回来一半,那他就用自家的银钱或是将来卖酒卖猪羔子的钱,补给朱家。朱家拢共丢多少,他自家吃亏都不会让朱家少一文。
左撇子认为:毕竟这是他小女婿惹的,和人家朱家没啥关系却吃了大亏。
常喜听完送孝敬银也不咋同意。
他出了林家院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凭啥要白给那些孝敬银,我怀疑给了,那些官差也不比咱们强到哪去。
他们还会来晚,等他们再来查案,黄花菜都凉了。
现在又瘦又小的这个贼人已经确定下来,他只要没出咱们这些村口,我们就能翻到他。
又瘦又小的身材,还要有好些同伙在这两日经常和他联系,一晚偷三家,那最起码要十人左右。
这么多人总要提前商量商量怎么作案吧,甭管在哪个村,即便去树林子里商量,都会有人注意到。”
常喜想了想,感觉越分析越思路清晰,继续说道:
“要是这伙贼人,如若不是咱们附近村落的,那他们就会想办法离开。
依我看,叔,咱们应该赶紧问问,各个通往外面的路口,有没有人见过这么多人。
见过,就能说出长啥样,往哪个方向走。咱再赶紧去报官。
没见过,说明他们压根儿没离开。
而没离开有两种可能。
一种,贼人们就是咱附近村落的二流子。虽然我去朱家前,曾打听过一番。并没听说附近哪个二流子最近不对劲,但是也有可能是被谁偷偷摸摸雇用干的这事儿?要不然偷书干啥呀。这点最没法说通。
不过,到了府城后,见到德哥的小妹夫估么也就知道原因了。但一来一回路太远,咱们最好还是靠自己。不能全指望那面。
而我刚才说的另一种可能,只要没人见过他们离开出村口,那就是这一伙人也有可能是外来的,现在正分散或是一起住在咱这十里八村的谁家里。
再着,这一行人带着那么多书,多显眼,总不会是偷完为烧了吧?”
左撇子听懂了,他大女婿这位小兄弟的意思是,咱抓紧时间自己查,整好了,咱自己就能瓮中捉鳖。
送什么礼?咱要是自己能抓住,大伙逮住送去县衙,就用不着官差了。又快又省钱。
朱兴安一听,也认为是个好办法。
为节省时间,他说:“叔,你本就是游寒村的人,你快回去问问,有没有行似可疑的人出村。你那里才是真正的出村路口。”
附近这些村,要想去镇上、去县里,这么说吧,要想去好地方,必须经过游寒村。
而附近这些村,还有没有其他的出村口了,有,还有一个。
但那个基本上废了,没什么人走。
因为去那里干啥呀?出去后有条他们当地江河的分支,挺大的一个水泡子呢,老长了,需要过河,然后还要走啊走,走出老远才能看到一个村落。
这些贼人,偷了那么多银两,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感觉不会。
可是为以防万一,咱要一点儿都不放过,朱兴安说:
“我将鸡鸭送回家,我就去最里面的村,问问有没有那疑似的贼人出村过河。咱都问准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