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兴德还打听了:“那亲戚呢。”
同村人好拒绝,怕就怕在几位堂嫂的那些娘家人。
这个来打听酿酒的秘方,那个想来干活挣钱,全都会磨叽他祖父。
这种困扰,满山那面没有,罗家那面也没有。
罗家那面虽然仍有亲属,但是小妹夫的伯娘二嫁嫁的好,嫁了个岁数大出十多岁的老头子很有钱,嫁的也远,小妹夫和他堂哥门还真没什么走动。想必对方还担心小妹夫科举花销大,赖上人家呢。
他猜测,小妹夫秀才功名下来后吧,甚至考下举人功名后,对方才会上门摘桃子,才会出现这种困扰。
数来数去,还真就是朱家人口多,亲家多。
那些人在朱家需要帮忙的时候,不一定能见到,有好处感觉能借上光了,尤其是几位堂嫂的娘家还都离得近,却会出现了。
却没想到,朱老爷子笑了下道:
“不用惦记,你啊你,现在摊子越大越操心。
咱家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吗?
像是你三嫂,本就和她娘家不亲,那一家子拿几个闺女的聘礼过日子,当初咱家过礼给李家的银钱全背扣下了,连件单衣都没陪送给你三嫂,你三嫂早就寒了心。
她嫁进咱家这些年,始终就有些小心思。
养点儿鸡鸭、做些绣活挣的银钱,一直就是单放。上回被偷,贼都没翻到她大钱藏在哪里。
早在之前,每次过年过节,她娘家兄弟上门打秋风,始终也没从她手里抠出个铜板。
要说,你三嫂给你三哥都不舍得怎么花钱呢,怎么可能会让娘家占便宜。”
这点,朱兴德倒是认同。
二堂哥和三堂哥同样去县里做衙役。
听老丈人说,来回运酒的队伍帮忙捎东西,回回二堂哥的行李棉衣吃食,做的肉酱都比三堂哥多一倍。三嫂李氏极为节俭,用不好的话形容就是抠。对自己丈夫都抠门,更不用说娘家人了。
朱老爷子继续道:
“至于老二家的吧,别看那孙氏脾气大,你二哥往常在家,那阵俩人没事儿就拌嘴。
那孙氏仗着娘家殷实非得压着你二哥一头。让好好的爷们,非得听她的,变得窝窝囊囊。孙氏还敢花钱,手松。
但这回,我算是看出来了,除了你媳妇,那孙氏才是咱家最惦记男人的。甭管家里做啥好吃的,只要能放的住,她就冰天雪地托人往县里送,给你二哥棉鞋做了好些双。”
朱老爷子拍了拍额头,瞧他这脑袋,拐到哪去了,岁数大了是不中用。
小孙子问嫂子们的娘家人,他却啰嗦一堆没用的。
也是好久不见小孙儿了,走一个多月才见到,就总想啥话都聊聊。
朱老爷子赶紧拐回正题道:
“所以啊,你二嫂那些娘家人还没等找上门呢,听你妹子说,你二嫂就回娘家一顿诉苦。
说你二哥那差事得来不易,可别惹到你心烦,呵呵。
说要是惹了小叔子烦心,她男人就得回家继续做泥腿子,那就等于在要她的命。
孙家田地多,又不是差那几个帮工酿酒钱才能揭开锅,人饿不死的时候,谁还不要个体面,更何况本身就是要脸面的人家,自是被你二嫂闹的熄了心思。想来酿酒挣点儿零花也不好意思提了。
而你二嫂自个的亲娘家人都没借什么光,更不用说那些亲属。亲属再亲,能亲过在县衙有能耐的姑爷子吗?孙家爹娘挡着,怕你不高兴,回头会让你二哥回来,就没闹,很明理。”
朱老爷子和朱兴德心里明白,可能还有一点,左家酿酒坊将孙家的好粮食都收购了,孙家也要考虑到这方面,孙家还指望明年不用费劲继续卖给左家粮食。
上回左家被盗乱哄哄那阵,手里没什么钱,孙家曾赊给左家不少粮食,这事儿十里八村都知晓。左家后来那次大摆筵席,也特意请了二嫂的娘家人。
现在孙家人在外行走,外面人都知道,别看孙家和朱兴德是拐着弯的亲属,只不过是朱兴德二堂嫂的娘家人,但是就这拐着弯的姻亲却和左家人关系处的不错。
十里八村的里正,包括镇上有些认识左家的人,都会冲朱兴德的面子给孙家行个方便。
朱兴德那是曾经做过县里捕头的能耐人。和知县大人关系不错,还主动将捕头的差事给辞了,却仍然可以在县衙横着走,这事儿经过多人传来传去,到最后就很传奇。
谁认识朱兴德这种传奇人,还能套上关系说得上话,那是很有面子的。
孙家人就是如此,以认识朱兴德为荣。现在再提老朱家,早就不是当初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时候了,现在是一口一句“我杏林村那朱家亲家”。
比起孙家儿媳那些正经亲家,孙家倒是更重视闺女这面嫁过去的朱家。
朱兴德好奇:“那我大嫂呢,她可是顾娘家的人。”
“你伯娘还算没糊涂到底,她压着呢。
你伯娘早就告诉过你大嫂,要是敢给娘家那些拖后腿的弄来,再敢回娘家胡说八道酿酒过程,她就让你大哥休了她,让她和好娘家一起过日子。
你大哥应了,也配合着说,外面想干活的人那么多,不差你大嫂一个人。而且他不管事,敢出岔头,他就告诉你外婆。那才怪哪,你外婆明明每月来不了两趟,我却瞧着你伯娘、你大嫂见到她都怵得慌。”
前些日,朱老爷子想起大孙媳撵走娘家人那一幕,他也是一愣。
都没用他出面,大孙媳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