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池里。
左小豆没敢多耽搁,她只看眼仙池静幽幽的水面,连水都没来得及拨愣拨愣,调头就往来时的路上跑。
她想着从哪里来的,要从哪里出去,进口应该就是出口。
一边跑,左小豆还一边念念有词:
“放我出去,快些放我出去。”
发现不好使,又改成甩开两腿边跑边喊:“变,变,看我变出去。”
奈何咋喊也没用,即使踩踏不少鲜花绿草、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都没有跑出去。
与此同时。
左家炕上。
左小稻正跪在炕上,强喂二妹喝神仙水,却死活也灌不进去,倒是撒出不少水沾在炕被上。
秀花不死心的爬上炕,打算再抠一抠二孙女人中。
小豆那人中已经抠破皮了。可见之前在老宅那里就被抠过多次。
白玉兰是站在炕边,正用双手给二闺女用酒搓脚。
左撇子推开大女儿,伸手示意将水瓢给他:“你没力气,我来灌。”
左小稻不知寻思啥呢。
左撇子伸手等待水瓢,等了好一会儿,大闺女也没将葫芦瓢交给他。
要不是看到大闺女早早将大屋炕被铺上了,怕抢水瓢会将水洒在被子上,他早就一把夺了过来。
“稻?”
“嗳?”左小稻这才回神。
回神的那一瞬间,眼睛亮亮的:“我知道了,爹,我知道二妹为啥突然昏厥了。”
“为啥?”
“先不说那些。娘,你刚才讲二妹是在哪里晕倒的?”
“老宅井边。”
“她去井边干啥,不是老母猪难产要用神仙水吗?怎么还会用井水。”
白玉兰不知道大闺女问这个干啥,但也没敢耽搁,急忙解释说:“今儿祸祸了不少水,到了后头,大缸水都见底了。我猜你二妹应是寻思先压出些井水,再兑着神仙水给老母猪喂着。”
是了,其实是不敢给猪喝太浓的仙水。
因为上一头老母猪生猪羔子那天,没有小妹在,二妹就曾好心给生产的老母猪喝了纯仙水。
结果搞的那老母猪,叫唤的半个村子恨不得能听见。生完十一头猪崽子还兴奋着。
过后左家曾被人打趣,你家是不是给老母猪喝那最辣嗓子的高粱酒啦?但得度数稍稍低点儿,老母猪都不能叫唤成这样。咋听咋像耍酒疯。
所以才有了今日左小豆要先打些井水,打算掺和神仙水弄稀一些。
左小稻着急忙慌下了炕,披上蓑衣打算去老宅,还不忘问重点:“娘,小妹用的什么当引水。”
这次是秀花回的话:“应是用酒坊兑好的仙水做引水。”
当时别的水没有啦,都见缸底儿了。不用仙水引能用什么。
而农家压水井,需要先往井里添瓢水,然后一边压,一边利用抽力,这样做菜能将水慢慢抽出来。
秀花随着说也想起了啥。
忽然指着左撇子让跟上,又扬声补充句:“稻啊,让你爹跟着,从家里再拎些普通水去老宅,不行两种水都试试。”
“知道啦。外婆,二妹醒了,您也派人告诉我一声。”
当左撇子和左小稻顶雨深一脚浅一脚跑出去时,白玉兰仍懵着呢,她实在不明白二闺女昏厥跟压水有啥关系。
“怎的,就将豆这么扔炕上不管啦?”
秀花斥道:“你个死脑筋,还没反应过来呐,压水就是在救豆。”
果然像秀花说的那般。
去老宅的路上,左小稻简单提醒她爹道:
“爹,您忘了我和朱兴德是怎么梦里联络上的啦?
当初不就是朱兴德做了好人好事,救了一个村子人,然后我俩才通上话。
而今儿个,甜水他爹在梦里刚和我说完,说躲过山体滑坡那一劫,拖延出发就是用了二妹夫不少神仙水,让那些人可着劲儿的闹肚子,这才没有踏上盘山路就山体滑坡了。”
小稻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回既然是二妹夫的水救了那么多人命,理应是二妹他俩人的仙池有了好动静,二妹这才昏厥。而二妹夫第一次得到这仙池,爹,就是人事不省昏过去了,和小妹眼下特别像。二妹夫外面身体像是人事不省,其实是在仙池里待着。”
越说越是那么回事儿。
这回连左撇子都觉得:可不是咋的。
但……
“仙池能有啥变化呢。”左撇子喃喃自语,脑洞大开:
仙池里能不能有满山。难道小两口在里面说话呢?
是不是在里面能见面。
另外,不是那什么,得亲一口才能“死去活来”吗?
这回不亲,关键是也没人在外面负责亲,能不能活过来呀。
一路上,左撇子心里一会儿热,一会儿凉。
热的是大闺女寥寥数语,他得知边境那头女婿们已经渡过一场天灾,平平安安。
冷的是,仙境眼下升不升级不重要,重要的是二闺女不会一直要等到满山回来亲一口才能醒吧。
那得等到啥时候。
小稻差些跑崴了脚,她大约感觉到老爹的不安,特意劝道:
“爹,别多想,咱先引井水试试。如若小妹没靠二妹夫就能进仙境,不一定非要靠二妹夫在身边才会醒。”
这话一下子说到点子上。
左撇子心里亮堂不少,“对,对,到了老宅,咱俩也别多说话,以免帮接生猪羔子的其他人听见,咱爷俩就闷头引水。”
各种引法,他就不信了,玩命压水,给他二闺女从井里抽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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