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兴旺听完解释连连点头,将泪水涟涟的脸快速抹干净激动道:“对对,快给我弄到你那里,别的不敢说,三舅有一把子力气,之后的路万一出点啥岔头,我都能在你旁边护着。”
朱兴德被这话惹的憋不住笑,心想:咱俩这叫谁护着谁啊?
“好,你护着我。对了,我姥姥家还有别的亲属在队伍里没?要是有的话,将他一起调到我那里。”
尹兴旺这才彻底醒过神,一拍大腿道:“有,你二舅家你大表哥,叫大河。那是个憨厚娃子。这次被征,他是抢着名额没让别人来啊。也可能是老天疼憨人,他长的又瘦又小看起来没啥子力气因祸得福了,估么管事的怕他赶路拽不住牛车,出发那阵就将他调到前面给伙夫帮忙扛菜扛粮。”
队伍规定即使休息也不准乱走,尹兴旺这一路都没见到大河。眼下有外甥引着,备不住能见到。他说话的表情都变得生动起来。
……
“谁是尹大河?先放下你手里的活,那个帐篷后身有人找。”
队伍正在埋锅造饭,尹大河放下手里的大盆,抹了把头上的汗还在心里嘀咕呢,谁能来找他?
难不成是三叔不放心他,拜托人活动关系过来寻他啦?
想到这,尹大河趁人不注意,将偷藏起来的两个野菜窝窝赶紧塞进怀里,打算带给叔吃。
“三叔,真是你,你咋能来呢。”
“大河,我和你说,这是你表弟,你那个老姑家的姓朱的表弟,你还记得不?”
这个尹大河是知晓的,奶奶以前在家里提过老姑家的表弟姓朱。
越是过年过节,奶奶越是爱提外面还有个外孙子不知吃饱饭没、有没有做混混被人肋吧扇打骨折。
朱兴德望着略显拘谨的表哥,眼中略带疑惑的表哥,率先伸出友谊之手,拍拍尹大河的胳膊笑道:“大河哥,跟我走吧,和三舅一起去我那边的队伍里,这样你们相互能有个照应。放心,这头我帮你打招呼。”
在尹兴旺之后,尹大河也被调走了、
这让同样来自西山镇大洼子屯的那些送粮人员,又眼巴巴羡慕一番。只能看着,不敢开口打招呼。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老尹家人借了从天而降外甥的光。
有好几个人打算回头安全到家,要和屯里人好好学学这事儿。且心里明白,搞不好尹家人往后要不得了啦,毕竟有那么位认亲的贵戚在。
……
而朱兴德是万万没想到,他最开始只抱着周全亲属安全的举动,想着尽量别让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到了最后竟然能帮了他大忙。
因为在一天后,这时尹兴旺和尹大河已经在酿酒队伍里彻底落脚,尹大河已经和杨满山和二柱子熟悉得很。
尹大河在歇脚和杨满山嘀咕说:“有件事,我咋就想不明白。”
“什么事。”杨满山先递给尹大河半个咸鸭蛋才问道。
尹大河边吃边说:“按理队伍运这么多物什够累的,能少一些累赘就应该少一些,这一路又是在对付吃。可是在前两日,就我以前那头头,他让我们泡木耳。啊,倒不是让我泡,应该说是让另一个小子负责泡木耳,那小子才十四岁。那小子拔锅将手烫个大泡,我看着实在于心不忍就揽了这活。可那日我泡完了几盆木耳吧,我以为当日该喝木耳汤却不是。然后那泡了水的木耳啊,压在放置锅灶的车上,就那么挺沉的还要带着……”
尹大河还在絮絮叨叨着,说想不通咋还不赶紧做了吃。吃了多省心,带着走负担多重。
你瞧,今天又没给大伙发木耳汤,难道是给前方队伍发了,咱们这里没发?
难道那木耳需要泡久一些才会出量多?负责煮饭的伙夫为省口粮是故意的?
尹大河咨询满山:“你说,我要不要去给提个醒,我最担心的别再是万一煮饭的将木耳给忘记了,那可真是糟践东西了。扔了还不如煮给大伙吃。”
要说尹大河以前是不敢好心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很怕哪句话说错再被管事和伙夫揍一顿。所以才会忍了两天。
但现在他不怕了,和表弟朱兴德接触,知道表弟是个有本事的人。再说他又在酿酒队伍里,即使多嘴提醒错了,对方总不能追到这支队伍里为他多管闲事揍人。
回望尹大河求知的眼神,杨满山的心里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他皱皱眉头。
因为这番话让猎户出身在山里长大的杨满山,莫名起了警惕之心。
大洼子屯没有山,木耳又是野生野长。
像是没有山的地方,都是北方人却不代表大多数人都吃过。那玩意儿量还挺少的,甚至有些人压根儿不知晓木耳叫啥名,不知道该咋吃。
杨满山招手叫来二柱子。
“柱子,去前面寻我大姐夫和小妹夫过来,就说我有事儿要和他们商量。他们要是没重要的事来一趟。”
一炷香过后,朱兴德和罗峻熙匆匆赶来。
本来以为是队伍内部出矛盾了。
没想到杨满山是将两人单独叫到背阴处咨询上了:
“我吃过那东西,但我一般是弄到了就吃。也是家里穷,没啥吃的,从没放置隔夜过。我只记得我娘说那玩意儿能吃。她也没提隔夜会如何。所以不知道多泡几日会咋样,你们有谁懂吗?”
朱兴德无知脸:他压根儿没怎么做过饭,就陪考那阵算是罕见的碰过锅灶。
用胳膊肘碰碰小妹夫,这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