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老太太继续道:“我现在才算看清一些事情,趁着还能动,去你二舅家帮着带带孩子种种地。”
朱兴德点点头,心想:要是不实在,不会被大姨家熊的,提起过去怎么怎么滴,就将儿子大河这回送出去顶大姨家的名额。
最起码的,二舅一家的人品应是从不抵赖。
朱兴德对尹老太太说,“那行,看看在我走之前,将你去我二舅家过日子这事儿定下来。”
又道:“这么定挺好,外婆,正好我要将二舅家的大河哥带走。还有三舅。”
“嗯?”
朱兴德用老太太能理解的话,讲解道:
“这次送粮路上,后半程是大河哥管做饭的事儿。
不提大河哥心细发现内奸,立过功。
只说那么多人吃饭,他能临时接手没出过差错,可见是个心里有成算的。
我这面,你老应该有听到三舅和大河他们说,嗯,这次去战场,表现还成,所以我可能过了年就会去京城任职。经管户部路上来回押运粮食银钱的事儿。
然后我上面很大的官还给了我一句许诺,怕我初来乍到没有自己人会乱。允许我带十位自己人。”
朱兴德扒拉手指头算给老太太听:
“你看,有两个一直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是俩了吧,还有我大堂哥家的大旺,那小子过了年十五了,不能让他在乡下那么混,我打算给带走。
再着就是我大河哥。我想着如若到时我官位还可以的话,就给大河哥谋个一官半职,让他接着负责路上做饭的事宜。我们押运粮草银钱,得有人负责做饭不是?”
尹老太太听的激动且着急:“大河成,他年轻,让他出去和你闯,不敢说能怎么帮你,但外婆保证,他绝不会给你添乱。你二舅你二舅母知晓了也会很感激你的,能高兴死。可是,这里面也没有你三舅啊?你不是说还要带走你三舅。”
朱兴德说你老别着急啊,告知尹老太太,他在府城还要几位很有能力的兄弟,人很年轻,非常年轻,只来回运酒大材小用了。比如说他堂妹兰草的男人常喜,他就打算带走,也在那十个名额里。
那么左家运酒就缺人了,正好三舅跟着去过边境,再咋的经验方面比普通人强,年纪又不老不小稳重,为人处事他也一路了解,发现挺忠厚的,就比较适合帮着左家从游寒村送酒到县里、到府城,甚至以后到京城。
“三舅这个岁数吧,不认字,干什么吧从头再来都有些来不及了,和大河是两码事儿。所以,不如吃苦耐劳多送酒多挣银钱。”
尹老太太知道是这个道理,说的太对了,但有点担心,“那你老丈人家那面能同意不?”
朱兴德没有开口就许诺没问题,而是说:“只要三舅踏踏实实的,一个运酒,数对上,账目弄一清二楚,路上遇见事有些担当,平日里别以我亲舅舅身份,是吧?欺谁骗谁,那雇谁不是雇。雇自己家人,最起码的能找到家门。”
尹老太太彻底坐不住了,着急下炕去找三儿子。
她得将外孙这些话对三儿子嘱咐一遍。
还说:“德子,你是做晚辈的,没法和你三舅他们丑话说到前。我就以我是他们娘的身份去说。我得告诉告诉他们,要是你三舅和大河都白瞎了你拉拔他们的心,回头谁也甭打算拿我这个老婆子当借口去难为你。甭打算拿亲戚做筏子要挟,我不能让。就给这一次机会。”
在尹老太太看了,一次机会就够祖上烧高香了。
你出去问问,谁家有这种好事儿。
外孙没吃姥姥家米长大,能出息了还惦记拉拔姥姥家亲属,那她就不允许任何人寒了外孙的心。那样的话,也会对不起他们死去的妹妹。
朱兴德没拦着外婆去找尹大河和三舅。
他还特意从屋里出来后,一边笑着摆手拒绝二舅和三舅两家激动到快哭了的感谢,一边暗暗观察大舅家的反应。
毕竟除了那位大姨,大舅家等于啥好处都没有从他这里捞来。
大舅果然脸色讪讪的,有些僵。
他还是做老大的,不能说别的,装也装作真心恭喜二弟和三弟家有大喜事。
但让朱兴德有些意外的是大舅母的反应。
大舅母居然没反应,还在和小稻一口一句:“外甥媳妇长,外甥媳妇短的”笑呵呵说话,一遍遍提着往后一定要常来。似乎和外婆学的那些往事不太一样。
嗯,朱兴德大舅母关上房门是这么劝大舅的:“你傻呀?老二老三家得了啥事儿,你有啥可不高兴的?”
“我不信你会真心祝福我俩兄弟。”
“那你要信我一点儿也不想得罪你那位出息的外甥。他爹,这事儿我想的明白,老二家大河和老三能得好事儿,那是因祸得福比咱这一房早接触上你那外甥了,且给他留了好印象。这才有了今日的好处。我们拉着脸,就能威胁你那外甥也必须拉拔咱家?甭做美梦了。看看你那大妹妹的下场。你那外甥从进门就没提过大姨一句。可见不是个吃硬的。当然了,人家出息成那样,人家凭啥吃硬的啊?”
大舅母振振有词继续道:
“他爹,你将眼光放长远些。等我们和你外甥熟悉了,他做了大官后,那手底下需要干活的人指定会多,不会少的。就看咱家这几个儿子是不是那样的。
我问你,最起码能像三弟般给老左家送酒去吧?
再着,要是往更长远了看,咱家几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