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这守在厅门口的侍卫们,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哪里像是来投奔的。因此那心中更是疑惑了,这一疑惑,就不敢怠慢,毕竟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十四奶奶被商家扫地出门了,可她的人脉关系并不会因此而离开剪断,端夫人作为这一家的主母,自然是得考虑周全。
所以她并没有像是二姨娘以为的那样,张口就责问,而是朝着在场的一个管事婆子质问道:“进门既是客,怎不进去伺候茶水?”
那个管事婆子顿时一脸的委屈,掬着腰走到端夫人面前来回话,“十四奶奶非得要奴婢们出来,所以·这···”
她话还没说完,就给端夫人打断道:“不懂规矩的,竟然还敢顶嘴。”训完了管事婆子,端夫人便朝着身旁的丫头示意了一眼,两个丫头急忙走进扶住她的手,一同往着前面的石阶走去。
只是这绣鞋才抬上石阶,站在最门口的两个侍卫就上前来,将路拦住,那神情气势,便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这在自己家里,却被外人拦住,这样的事情,端夫人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所以这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不过到底是一家主母,自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她敛了敛神情,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大冷天的,炉子都拿出来了,你们奶奶总是坐在里面,就不怕着了凉么?”
端夫人话正说完,就听见身后一阵骚动,回头一瞧,原来是王二福跟着程老头夫妻来了,另外还有王二福的几个妾室。
王二福没曾想,这一来就看见端夫人被容离带来的人拦在厅外,而且那二人一副把张剑弩的模样,这使得王二福脸色很是不好看,旋即看到了那门口堆放着茶具等物品,脸色更是难看的紧,急步朝着端夫人那里走过去,可谓是阔步飞扬,只听他一面大声质问着:“奶奶既然来了便来了,这又是扔东西,又是叫人挡我夫人,算个什么意思?”
时间啊,不止是能冲淡一切,更是能改变一个人,想当初那王二福初来京城之时的怂样,可是现在却因拿着容离给予的钱财,在容离的面前当起了大爷。他想必是被这些年来短暂的辉煌与风光冲昏了头脑,竟然没好好的想想,容离既然能给他们这样的富贵,那就算是失势了,也不可能登他王家的门槛吧!
只是到底是乡间长大的,便是这几年见了些世面,可是那脑子与思想都已经到了极端,所以他是永远也想不到,就算是真的离开了商家的容离,也是不会落魄的。
厅中因为听到这王二福的话,都齐齐朝着容离那里望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容离端坐在铺着她们自家带来的柔软垫子上,半绾着的银色发鬓上,一条横穿过额头的银色流苏随着她蹙眉的动作,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只听她开口道:“开门。”
开门,只是开门,却没说让人进来。
白扇先站起身来,白色的袍裾随着他捷俊的步伐而翻飞出好看的花样,但见他走过屏风,才到门口将房门打开,知画知了便起身来,将挡在中间的屏风收起来,这样一来,外面的人就能清楚的看到这厅中大部分的场景与人物。
这门终于打开了,几十双眼睛都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最先入目的是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那一身皎白的衣袍,如这外面的雪一般的刺眼。随着他走出来的身影,众人便瞧见一道并不属于他们王府的屏风,正叫两位窈窕娇美的姑娘给收起来。
在王二福那还没从美色中反应过来的视觉,很快就被这陌生且熟悉的景象给生生的怔住了,尤其是在看到了厅中那位端坐着的绝色银发女子,她的银发并不影响她的美,反而是平添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偏厅是陌生的,里面坐着的人也是陌生的,可是唯独那个银发女人给王二福的感觉是熟悉的,这种熟悉感叫他在她面前撑不直腰杆的感觉,甚至是胆怯畏惧。
不过很快的,他的这种害怕就被厅中样貌娇美的姑娘们吸引了过去。
此时此刻,自以为在王府中已经是尊贵一等的端夫人,在看到厅中那并排着站在分两边站着的四位美貌女子,就被比了下去,可是依照她们所站的那个位置来看,分明就是下人。
这是多么的伤人自尊啊,她堂堂一府主母,却在连着这些丫头都比不上,就更别提那厅里端坐着的银发女人了。不用多想,她已经知道那位必定是商家的十四奶奶了,可是叫她意外的是,这十四奶奶竟然年纪轻轻就一头的银发,从前怎不曾听说过。
可就算人家是银发又如何,都比自己这黑发的还要绝美,还要端庄高雅,不需要开口说什么彰显身份的话语,只需要一个眼神足矣,就叫人忍不住的在她面前垂下头来。
端夫人虽然被容离给震憾到,不过她却不似那王二福一样被迷昏了头脑,她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厅中,除了这站在前面两侧的四个妖精之外,容离身后还有两个容貌同样上乘的女人。
其中一个算是熟悉的,正是以前来看过青杏的,叫做流云,而另一个便是眼生了,只是端夫人并不敢多看她,只觉得那女人的眼神,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