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乐游原,是臣的马冲撞了一名浑天书院的学生。”
待唐二小姐离开后,虞隽主动交代。
李穆淡淡看他一眼:“方才为何不提?”
虞隽羞涩一笑:“臣是故意纵马,怕二小姐打我。”
李穆垂眸,不予置评。
虞隽继续说道:“那学生名叫罗雄,臣见他有意接**阳公主,便想给他个教训,不想惊动了二小姐。”
李穆看他一眼:“那个罗雄,孤知道。”
虞隽笑道:“先接近二小姐的侍婢,入了二小姐的眼,又伺机接**阳公主。”
“没有把握善后的事,不要轻易动手。”李穆淡淡道。
虞隽应了声“是”,道:“臣这就去向二小姐请罪。”
李穆听了这一句,眉心跳了一下,沉眸看他。
虞隽比他还要小半岁,神色乖巧,眉目孱弱,看着极为无害。
但——
“孤会同她解释。”李穆道。
……
唐小白听罢,怔愣好一会儿,才开口确认:“你是说……阿吴纵马伤人?你这是……要为他求情?”
“没有,”李穆立即撇清,“我只是转述这件事。”
唐小白气笑了。
他亲自来说这件事,潜台词不就是让她息事宁人吗?
其实就是他不来这一趟,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虞隽揪出来绳之以法。
但这件事,真的太让人生气了!
“他觉得罗雄刻意接**阳公主?他打听清楚了吗?公主自己都说是自己随便在街上抢了一个!”
先前平阳公主冒险逃出为虞隽求救,看得出两人在行宫处出感情来了。
但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迁怒旁人,也太偏激、太冲动了。
“他小小年纪,就这样任意妄为、草菅人命,你不管管?”唐小白瞪着他道。
李穆心中一宽,好声好气照单全收:“我管,一定好好管教他。”不是她自己要管教就行。
他家小姑娘的脾性他清楚。
虞隽仅仅因为捕风捉影的嫉妒就纵马伤人,德行肯定有亏。
唐二小姐最见不得人“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如果虞隽亲自来请罪,再装得乖一些,唐二小姐说不准就要上心了,带在身边亲自教导都有可能。
所以他才将这件事揽过来。
“阿吴已经知道错了,怕你见了他生气,托我来向你解释。”
“光解释有什么用?”唐小白余怒未歇,“幸好罗雄的腿没事,否则怎么收场?”
李穆听她口口声声提罗雄,心里就不太高兴了:“要真摔断了腿,我让封槐给他治。”
唐小白新奇地打量他一眼:“你还挺有做表兄的样子啊!”从来没见他对谁这么维护过。
“应当的,免得他不懂事,再冲撞了阿皎的什么人。”
这一句就说得挺酸了。
唐小白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我的人?哪儿就是我的人了?再说了,这是谁的人的问题吗?”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肃,捧住他的脸,道:“你现在是储君,以后是天子,须要记得,天下万民,都是你的子民,任何一条性命,都不可轻贱!所有目无法纪、草菅人命的人,杀的都是你的人,打的都是你的脸。”
“我们已经离开战场了,再不能挥手之间取人首级,否则官府衙门立在那里做什么?”
李穆见她是为自己考虑,便由她说什么都点头,听到“官府衙门”那里,问:“你已经报官了?”
唐小白点头。
她又不知道是虞隽干的,还觉得是政敌使坏呢!自然第一时间报了官。
“你让阿吴去向罗雄道歉,赔偿医药费,派人照顾他直至痊愈,这案子就算结了,否则万年县衙里可不是我们的人,闹大了,对我们也没好处……”
……
虞隽也很听话,次日就登罗雄家门赔礼道歉了。
“虞某不善骑术,惊马后,慌乱之下,竟弃马而走……幸亏二小姐在,否则定酿成大祸。”眼波清丽盈盈,一边说,还一边微微红了眼圈,看着极为楚楚可怜。
要不是唐小白知道他是故意为之,恐怕也要心软了。
如此这般作态,虞隽很快争取到了罗雄及其家人的谅解。
离开罗家之后,唐小白还是警告了他一句:“下不为例。”
因为真相不宜外传,只能以“不慎惊马”为借口,将这件事掩饰过去。
虞隽乖巧应下,犹豫片刻,轻声道:“昨日陛下召见公主,当众训斥。”
唐小白瞥他一眼,道:“你想关心一个人,总得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什么。”
特意闹了那一场,现在算是求仁得仁了。
……
平阳公主不但遭御史弹劾,受皇帝斥责,还被禁足在宫里的三清殿,勒令清修。
当然也不得探视。
气得唐大小姐将桌子拍得砰砰响:“她怎么这么能惹事?!”
唐小白本来是不想理,奈何大小姐拍的是她的书桌,只好放下笔,安慰道:“公主待在宫里也挺好的,她已经入道,不沾权势,不会有人为难她。”
唐娇娇安静了下来。
就在唐小白准备落笔把一句话写完时——
“嘭!”
大小姐又一掌拍在她书桌上。
唐小白一抬头,就被她俯身盯紧。
“李瑶日后可以还俗吧?”
唐小白忙不迭点头,小声道:“皇帝允许就可以。”
这个皇帝不允许,下个皇帝总会允许。
唐娇娇明显神色一松,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