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军营。
耶律光齐看着手中的密函,片刻间,手中松出一堆碎片,他愤怒的一挥衣袖,案桌上的物什,残落了满地。
耶律光齐森冷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慕容倾颜。”
他气,如何能不气,八万人马,竟轻而易举让她慕容倾颜以一半之众而攻下,他如何能甘心。
更何况,慕容倾颜只是一个女人,他耶律光齐如何能够输给一个女人。
他如何甘心。
不取南希,誓不还朝。
李语嫣胆颤心惊的进來,是的,她怕,怕那个反复无常,极其阴噬的男子,可是,她亦是不得不进來。
她小心翼翼的拣起地上的奏章,敛净眸中的神色,尽量让自己淡然道:“可汗怎么了?”
耶律光齐抬眸看她,犀利的眸子充满着嗜血的光芒。
许久不见他这般神色,依锨得从前,她唯一仅在季琳琅祭日见他这般过。
这个男子虽冷,虽寒,但,从不失风度。
他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情,轻轻闭上眼,缓缓睁开:“南希城失守了。”
李语嫣心中一惊,南希失守了?那可是边境之城,防守森严,又怎会轻易失守?
她轻轻挑了挑眉,沉吟道:“何人领兵?”
“慕容倾颜。”耶律光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一拳垂在桌上。
那个名字,他已是恨之入骨。
不仅是因琳琅,更因他自身。
世间本有苏梓宸,君临汾,已是让他万分提心吊胆,坐上龙椅并不曾安生过,可偏偏,还有一个更狠,更辣的慕容倾颜。
她还是一个女子。
他如何能服。
李语嫣有些意外,难怪苏梓宸已至日照,而慕容倾颜经久不至,难怪苏梓宸按兵不动,那么,这一切,都有了更好的解释。
原來是她呵,若是她领军,破了一个南希,有何可惊。
她无声的侍立一旁,良久,思不出一个所以然,轻启朱唇:“可汗准备如何是好?”
耶律光齐刚毅的脸冒着寒气,冷冽道:“率十五万大军,攻下南希。”
李语嫣心中一惊,率一半之众,不知,可否拿得下一个慕容倾颜。
耶律光齐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冷冷一笑:“她不过四万人马而已,若非念在她手下的暗影和元鹰堂着实厉害,本汗怕她一念之间玉石俱焚,又何如此兴师动众。”
他其实是另有打算,之所以这般情况仍不回朝,无非是舍不得这次机会,好不容易让君临汾和苏梓宸彻底翻船,他得以和安乐缔结盟约,不论如何,他不会舍弃这次机会。
亦是,不会放下天宸这块肥肉。
天下,只能是他的。
他一咬牙,不管如何,定雪南希之耻。
“臣妾愿意随战。”李语嫣跪下,低眸坚定道。
慕容倾颜,终是要再见了,终是,要有一个了断。
她李语嫣,从前,恨得是她轻易摆弄她的命运。
如今,却只因私情。
只愿景维顾。
终究,一切的因,皆因她慕容倾颜,那么,就该由她來了断。
耶律光齐思虑良久,随即轻轻点头。
他并非是要一个女人,唯有带着她,耶律景维才会忠心不二的替他在日照守着。
他才能保证不会乱。
亦不会让安乐觉得他大同不诚之心。
李语嫣自是知晓他的意思,苦涩一笑:“景维不会随行,是吗?”
耶律景维神色立刻阴暗下來,他嘴角微微扬起,透满着邪魅的气息,轻轻捏住李语嫣的下腭:“女人,在你还是本汗的女人的时候,本汗奉劝你一句,少想别的男人,否则,你并多担心一下那人的安危。”
魔鬼,李语嫣在心中暗道一声,手开始紧握,唯唯诺诺的低头:“臣妾遵旨。”
她挺直腰背,微微屈膝一礼:“若可汗无事,容臣妾下去收拾一番。”
耶律光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李语嫣一出去,并是泪如雨下,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那般被人胁迫。
但是,她这一生,从來,就沒有由过自己。
她仰首,看向蔚蓝的天空,是那么渴望,那么向往。
可她一生,却不可得。
很久以后,当她真正拥有,她才发现,原來,一切本就是皆有因果。
她因她而被禁锢,亦是因她而自由。
只是,那时,她李语嫣却对她少了些许艳羡,亦是叹她一生悲凉。
然,终究是后话。
耶律光齐能有准备,又怎会少了他苏梓宸。
收到女子來信,他却是不喜反忧。
她只字未提要他支援,他却已知她将要面对的是耶律光齐。
亦是棋逢对手多年,他亦是知晓那人性格,他有能如何置之不理。
苏梓钰看來密函倒是极为欢喜,早知她慕容倾颜有将相之才,却从不知她是这般出色。
慕晴在一旁亦是唏嘘不已,那样的女子,堪比一个传奇,比五百年前的沧澜女帝更是让人惊心。
不知何时,她慕晴才得有幸,见她一面。
苏梓宸无声的圈下南希的位置,不管如何,他要去,去帮她。
他不能在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即便她在强。
他再也不想让她承受那么多,再也不许她决然的离他左右。
“梓钰,调出十万军队,随朕立刻前往前往南希。”苏梓宸忽的抬眸,不容置疑道。
苏梓钰本就沒有打算阻拦他,很是爽快的抱拳:“臣弟遵旨。”
若他猜得不错,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