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隽秀立在湖边,湖上布置很是精妙,一道竹桥立足于湖上,小亭很是精秀,只是简单点缀,却是韵味十足。湖边薄雾隐漫,海鸟嗷鸣一声飞起,扑起湖上水花飞散。
苏梓宸负手而立于竹屋前,两个红灯笼,鲜红的喜字深深刺痛苏梓宸的眼,他只感觉胸口一阵沉痛,死死的抚住胸口。
君临汾虽是未请宾客,礼节却是得体,锣鼓声一声一声的撞击着苏梓宸的耳膜。
苏梓宸冲进去,狠狠的纠住吹锣的人:“住口。”
媒婆的夫妻对拜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生生吞进腹中,踌躇看向君临汾:“公子,这……”
苏梓宸深深凝视着倾颜,今日,她一袭深红,头上的凤冠很是精致,珠络很是有规律的落在面前,她的妆容精雅不失妩媚,霞披上的图案很是君临汾花尽心思所做,眉眼依旧如昔,天知道,他有多想念这张绝色的容颜。
苏梓宸不顾一切拥住倾颜,声音很是沙哑道:“倾颜……倾颜,真的是你?”
倾颜不安的扭动两下,他是谁?为什么他的眼神会让她心中很是酸涩?他是那日匆匆一暼的白衣男子,他和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
“师兄就是这样对待临汾的娘子的吗?”君临汾冷冷说道,带有无尽的嘲讽。
苏梓宸温润一笑:“师弟糊涂了,礼数未成怎可称为娘子。”
君临汾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他要忍,他不屑的看着苏梓宸,竭力使自己平静:“师兄,你竟是这般轻浮的人,我今日算是见了,我与颜儿早已相定终身,若是师兄放开颜儿,我们的礼马上就成了。”
君临汾重重咬住颜儿两个字,似乎在强调倾颜是他的。
苏梓宸不自觉抱着倾颜的手臂加重,倾颜闷哼两声,怒道:“怎会有如此轻浮的人,放开我。”
苏梓宸抱得更紧了,说他无耻也好,骂他混蛋也好,他再也不要放开她了。
还记得初相识,他带有几分漫不经心,他对她更多的是揣测,却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沉沦。
那时,她会骂他无奈,骂他无耻,甚至会出手伤他。
如果是今日,他宁愿她杀了他,那样,他就不用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他知道,不能放手,这一次,绝对不可以。
倾颜加重语气,声音带有几分森冷:“放开我。”
苏梓宸倔强的摇头:“我不会放手了,倾颜,如果你一定要我放手,你杀了我吧!”
倾颜微微一怔,看到他眼中的神色,知道他是认真的,竟让她会有些不知所措。
君临汾身上散发出冷意:“如果不是颜儿在你那,我不介意现在解决你。”
苏梓宸冷笑道:“师弟你不一定有那本事。”
倾颜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对于他,心底居然是不反感的,她害怕,他是她沉重的过去,她讨厌,这样被人威胁,杀他,他以为她真的不敢吗?
她的眼中浮现出冷意,幽寒的声音仿佛从幽境传来:“最后问你一次,放不放?”
“不放。”苏梓宸的声音还是那般笃定。
下一秒,苏梓宸的脸色很是苍白,白袍浸出血丝,染在白衣上特别刺眼,媒婆惊呼一声:“杀人啦!”
君临汾的手下瞬间点下媒婆的昏穴。
倾颜不敢置信看着手中的匕首,她不知道为什么会习惯藏一把匕首于袖中,好像很久以前就习惯这样做。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梓宸受伤,会有一种熟悉感,她同样很是心疼。
苏梓宸仍不放手抱住倾颜:“我还是不会放手。”
倾颜看不懂他似有若无的笑,看不懂他眼中深深掩盖的疲倦和忧伤,她的头好痛。
她只感觉这一幕那么熟悉。
他的血,全都沾染在她的嫁衣上,刺目,扎心,她感觉记忆好像在一点一点回来。
“你还不准备放手吗?难道你想让别人帮你上药。”
“我就知道你不想让我死。”
“许清妍,真是可笑,你这样的人为会爱?没机会了,我花了五年,为的不过是杀你。”
“清妍,你记住,杀手无情,切莫沾染一个情字。”
“倾颜,快吃了它,带着另一朵雪莲走,快走。”
“倘若我找二秀不为雪莲,只为和二秀做个朋友呢?”
……
前世今生的记忆都回来了。她是许清妍,她也是慕容倾颜,她背负着两世的仇于恨,今生,她只求一世安宁。
失忆的她,也是只要安宁,她拼命的欺骗自己,可是真有安宁吗?不改前奏的九死一生,她不敢拿暗影冒险,那是谷主一生的心血,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动用暗影。
记起来了,她要面对,只有解决了那么多的仇恨,她才能真正的安宁,她才可以不必有烈火焚身般的煎熬。
她,不是懦夫,她不能一直逃避,杀母之仇,灭师之恨,十年绝刹之苦。
她经历过那么多次九死一生,她不能让那些人还活的心安理得,还活的自在。
她居然哭了,轻轻抱住苏梓宸:“你怎么样?”
苏梓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是,记起来了吗?”
她轻轻的点头:“是的,我记起来了。”
她的声音很是飘渺,却给不同的人不同的感受。
君临汾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倾颜,他骗了她这么久,她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