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胧已许久没有见到月胧了,远远的瞧着她从廊下走过的身影竟似有些瘦了,她慌忙将手中的托盘塞进一旁宫娥的手中,只道“我一会就回来!”
“月胧姐姐等等!”
月胧听到声音在一株茶花前停了下来,回头见是玉胧不由得笑了一下道“怎么出来了,太后若唤你怎么办?”
玉胧拢一下因跑的过快而散落在额前的发“许久未见着姐姐了,姐姐好么?”
月胧瞧见她额上因为来追自己而微微渗出的薄汗,心中不免怜惜,忙拿了帕子细细的帮她擦去,口中却道“毛毛躁躁的,跑什么?”
玉胧娇羞的一笑,接过帕子道“我总不如姐姐的,何苦还来说我!”她随便抹了几把又把帕子还给月胧问道“姐姐来见太后娘娘?”
“嗯!”后者浅笑的答话。
“姐姐怎么不跟娘娘说说换个旁人去伺候那个女人,凭姐姐这样的人才去伺候她?她也受得!”玉胧冷笑的哼了声,颇有些不以为然。
月胧微微叹了口气,素只玉胧有口无心,淳朴天真却是绝无坏心的,当下还是出言提醒道“才听嬷嬷说你已长进不少,怎还不知谨言慎行的道理”
玉胧闻言吐一吐舌头嬉笑道“因为是姐姐你方才口无遮拦的,在别人面前我可是很注意的!”她说完一整衣裳,板上面孔,一副清高模样。
“扑哧”一声,月胧到底被她逗笑了,两人正聊着却听前头一阵骚动,那浩浩荡荡的仪仗明黄的龙辇,无一不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两人慌忙的退到一边跪下,那浩荡的人群抬着龙辇缓缓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有微风吹过掀起明黄的细纱,月胧偷偷抬了下头,却见轿内一年轻男子丰神如玉正对熙宗说着什么,后者闻言朗笑数声,那声音传入月胧耳中,让她微微一愣,记忆中这位过度温文的帝皇从没有这样放肆的大笑过,他在自己心中一直是拘谨而羞怯的陪坐在太后身边的模样。
“那可是朝中的新贵,吏部尚书李大人!”玉胧痴痴的看着那远去的轿撵忽然道“这李大人生的好似谪仙一样,真是好看!”
月胧看着面色一沉,提醒道“他们这些贵人远不是你我能够高攀得上的,你莫要动妄动那心思!”
“姐姐说哪里话,玉胧断断也不会那样糊涂的”她垂了眸“咱们再得娘娘宠爱也只是奴婢罢了……”她突然住了口,因为月胧已慌忙掩住了她的口,眸色深深,隐隐透出斥责之色“慎言!”她压低声音道“你出来已经够久了,速速回去吧,我在落玉斋一切都好,你莫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断断不可跟嬷嬷甚至太后提要我回来的事情!”
玉胧心中一涩,不甘心的咬咬嘴唇,点头不语。
月胧拍拍她的手道“我要回去了”
两人道了别便各自回去了,月胧回到落玉斋的时候,陈嬷嬷正站在外头,她顿了一顿,朝着嬷嬷福了一福,房间里隐隐的传来了歌声,那样糯糯的声音,该是江南的小调。
也许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陈嬷嬷便掀了帘子进去。
沉鱼听到声响却未回头只一味的看着襁褓中熟睡的婴儿,眉梢眼角无一不是爱怜。
“夫人……”嬷嬷唤了声。
沉鱼手中一紧,那孩子在她怀里动了动,她慌忙的拍了拍,小家伙便往她怀中缩了缩寻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陈嬷嬷伸出手,那手刚要碰到襁褓,沉鱼下意识的一缩将孩子收紧在怀中,他似乎是不舒服“哼哼”了两声,小嘴微微张着向上翘起,沉鱼心中一涩,眼泪已落了下来,慌忙的偏过头,陈嬷嬷顺势抱了孩子便走。
她慌忙的起身便要去追却被人一把扯住。
月胧道“夫人再过不久还会相见的”她说的很平静,因为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可是沉鱼却不知道,这样的不久能持续多久。
秋天到的时候司马原已经攻陷了凉城,凉城贫瘠地处大周西北,却是以民风彪悍多出勇将驰名,素有凉城多好汉,人人为先锋的民谣,想当然尔,凉城的守备也是极强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震惊满堂,凉城太守王先之乃是一名儒将通兵法善齐射,先帝曾以“文能安邦,武能定国”赞之,如今不过区区七日便被司马原破城,如何可能?
太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怒掷了前线的传报,喃喃自语了一句“到底是哀家错信了你,斩草不除根啊……”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司马奕合了折扇却是一笑“近日来太后急召了各地的藩王回京,福王可在其中?”
“福王接到圣旨,却并未动身进京!”一旁的侍卫回道。
司马奕眉头一挑笑道“福州现如今尚在太后掌控之中,即便是山高皇帝远,福王若是公然抗旨不尊,真是给了太后斩草除根的理由啊,他当不会如此糊涂吧!”
宋潜冷笑了一声“原本是来也是死,不来也是死,可是现在福王不来却不用死了,因为百行以孝为先!”他顿了一下“云王却是摊上了一个好母亲了,探子来报说淑贵太妃半个月前失足滚下宫阶,不仅摔断了双腿,好似还摔坏了脑子,如今神智不清,不识左右众人,唯独认得福王,只吃福王端送的饭菜,福王也正好以生母缠绵病榻不得远行为由拒绝进京。”
“哦?”左王挑一挑眉,笑了一下“果真是摊上个有本事的娘亲胜过自己多拼搏几十年不止,司马辙有个厉害的老娘便能坐皇帝,司马浩有个肯为他拼命的母妃也能一二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