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一愣,眼望着法悟”大师不让沉鱼掀帘子却不知为何?”
法悟也是一笑“施主稍安勿躁,贫僧只是让施主坐车罢了!”
“可是这车方向不对,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沉鱼眉头一皱。
法悟面色不变,浅浅笑道“这世界本没有什么对错,这车前进的方向更没有什么左右之分,女施主坐车即可何必管他车往那行往那走了!”
沉鱼面色一沉,眼看着法悟,似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个洞来“大师惯会说笑,沉鱼却不能不明所以的跟着大将军去个不明不白的地!”
法悟面上似乎一僵,良久又似乎闪过一丝怜悯的神色“阿弥陀佛,卫将军乃是难得的大好人,贫僧看得出女施主只有跟着他方才能趋吉避凶逢凶化吉!”
“大师又说笑了,大师乃是方外之人又怎会懂沉鱼这俗世之心?”沉鱼顿了顿“我只问大师一句,卫将军此来是奉旨还是私自前来?”
法悟面上一顿,良久不言。
沉鱼心中一惊,已是了然,又道“将军该知私自藏匿沉鱼的罪过,大师既为将军挚友,又怎么忍心将军断送大好前途,还请大师规劝将军,即便不送沉鱼回京,也请放沉鱼下车!”
她起初见到卫辽,便以为他是奉旨前来捉拿自己的,后来一想,便觉蹊跷,福康太后断不会让卫辽放弃守城前来寻找自己,现在卫辽带着自己分明不是走的前往京城的方向更不是前去福州的方向,她这般前后一想,便已猜到其中一二了,卫辽这分明是私自前来寻找自己的,而且他这般作为分明的是想藏匿自己欺瞒福康太后。
法悟摇了摇头,却是叹了口气“施主明知将军心意依旧执意如此么?”
“沉鱼心意已决,还请大师成全!”
法悟似乎沉思了一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卫将军对女施主的心意是连佛主也要动容的,女施主又是何等的铁石心肠啊!”
“沉鱼薄命无以匹配将军,以将军的人品自当得以一如花美眷!”
“呵!”法悟却是冷笑了一声,眼望着沉鱼“只怪贫僧眼瞎了,竟错看了施主,只可怜他一片痴心……”他顿了顿,忽的掀了帘子便往车外跳。
聂天正自顾自的赶着车,猛见法悟跳了出来唬了一跳,吓得赶紧勒马停车,前头的卫辽也是吓得停了马。
法悟几个纵身,停在马车和卫辽中间,他看了眼垂落的车帘又看了眼卫辽,嘴巴翕合两下,却是猛地一甩袍袖,指着卫辽鼻子骂道“奶奶个熊的怎生得这么个痴呆子,人家心里本没有一点半星的你,巴巴的赶着来讨人嫌也就罢了,还是脑袋提在裤腰带上来的,如今这般老子却是不管了!”说着袍子一撩,纵身几个翻腾便走了。
卫辽似乎愣了半响,看着法悟逐渐消失的身影,趋马赶到马车外“你可还好?”
沉鱼隔着车帘却未答话,良久却听他道“你若还好,我们就继续赶路!”
“将军大好前程,何必如此自误!”良久,沉鱼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卫辽笑了一下,眼望着那垂落的车帘“你且安心,到了云州就安全了,即便是太后……我自也是能保你安全的!”他顿了顿,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我知你担心世子,可惜我也不曾找到他的下落,你放心,若有了消息,我一定设法保他平安!”
沉鱼心中忽的一涩,背靠着车壁,再不答话。
法悟负气离开后,三人又行了四五日,沉鱼腿伤也好的七七八八,已能下车行走一段路了,这日行至一茶水凉棚,三人便下车喝茶。
茶肆里坐着三两桌的客人,打扮都是寻常模样,沉鱼他们寻了一个角落坐下,小二上前询问了需要,便下去泡茶,少时便有一壶茶水,两盘小吃上桌。
聂天习惯性的往嘴里塞了颗松子糖随手又喂了阿萨巴一颗,嘴巴里嚼的“个帮个帮”的响,他打量了四周几眼,凑近卫辽低声道“属下总觉得此地不对!”
卫辽面色不动,伸手为沉鱼倒上茶水,只道“稍安勿躁,当不是冲我们前来!”他们此行非常秘密,断不会有别人知晓。
聂天皱了皱眉“右手边的那桌总觉得有人在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