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刘氏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儿子依旧没有改变主意,她拿着茶盏的手都忍不住发抖,里头的茶水溅出,弄湿了她的衣襟。可她现在却顾不上这个。
“铮儿,你真的想清楚了?这可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事情。”何刘氏尽量抑制住心中的怒意,一字一句问道。
“母亲,我想清楚了。”何铮神情坚定地看着何刘氏,再一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何刘氏没说话,眼底有一抹狠色划过,可再抬眼的时候,眼中依旧带着慈母一般的温和笑容,“那好,你等娘准备一下,过几日就去你鑫三伯家探探口风,如是他们也愿意,便让媒婆过去同你提亲。“
何铮闻言,顿时大喜过望,猛地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来回走了几步,这才欣喜若狂地看着何刘氏说道:“娘,您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娘,等我以后考中了功名,当了官,一定好好孝顺您,让您风风光光地当上诰命。”
“行了,娘也不指望当啥诰命,娘只希望你好。”何刘氏神色复杂地看着儿子,心中默默道:儿子,你莫要怪娘,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族长家发生的这些事,旁人自是不知道的。李梅儿次日再去珍姑太太那里,就听说李梦丹因着及笄在即,以后都不来珍姑太太这里念书了。
李梅儿人精一样,怎么能想不到李梦丹突然不来念书,是跟昨日的事情有关。她倒是无所谓李梦丹来不了,反正她跟李梦丹本来也没多少交情。
李元夏倒是极高兴的,见了李梅儿就跟她小声嘀咕,“果然跟你说的一样,珍姑太太还有后手呢,估计就是珍姑太太识破了她的诡计,不让她继续在这儿念书了。”
“以后就咱们三,这日子总算是清净了。”李元夏从未觉得珍姑太太这里的空气如此清新,她保证以后都不厌学了。
李梅儿看了眼另一边的李元春,见她并没有什么太高兴的表情,便又问道:“元春姐没事儿吧,我看她心情好像还是不太好。”
“还不是因为那何铮!”李元夏撇了撇嘴说道,“昨天我和姐姐回家的时候,又在大门口遇见他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守在那里的,怎的这般巧!”
“他跟你们说话啦?”李梅儿好奇问道。
“那倒是没有,我看他也不敢,可他这样跟苍蝇一般地总在我姐身边转悠,也很烦啊,最近都有些关于我姐的不好流言传出来了!”李元夏气鼓鼓地说道。
确实挺烦的,何铮自己倒是没什么,作为一个青年才俊,他至多也就是让旁人说一句年少fēng_liú,可李元春是女子,名声最是重要,要是让人传出不好的名声,以后哪里还有好人家敢上门提亲。
“你没同李昂说吗,让他别再领何铮去家里了,他这不是害自家姑姑吗!”李梅儿对李昂也有些不满,觉得他就像个拉皮条的小人。
“哎呀,我怎么没说啊,可昂哥儿那蠢小子,总说是我们想多了,说他以前也经常领族学里的同窗来家里,也没见有什么事儿,再说他们都是在前院,从未往后院去过一步,连家中姐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有事儿。”李元夏很是郁闷地回道。
“这哪里能一样,族学里的同窗都是咱们的同族,说来也都是兄弟,自是没什么大事,可那何铮可是外姓男!”李梅儿皱眉说道,觉得李昂这小子恐怕是脑袋坏掉了,怎的这点常识都搞不清楚。
“谁说不是呢,我已经把这事儿跟娘说了,我们同他说了没用,只能让我娘出马了。”李元夏亦是气鼓鼓地附和道。
两人这边说着悄悄话,那边珍姑太太已是来了,她们只能暂时结束了交谈,专心上课。
珍姑太太依旧是同往常一样给她们上课,并没有专门提起李梦丹的事,检查了她们昨日的作业,便给她们讲解起了论语。
上午课程结束,李元夏便邀李梅儿去她家吃饭,“昨儿爹爹从州府带回来半头牛,听说是不小心摔死的小牛,肉可嫩了,我特意让娘留了一些里脊肉,咱们今儿中午烤着吃,我知晓你手艺好,你可不能推辞。”
因着古代的牛是主要的劳动生产力,所以一般宰牛都是犯法的,只有病死的或是意外死的牛才能宰了吃肉。所以李梅儿平日里是很少能吃到牛肉的,就是集市上偶尔出现卖牛肉的,李老娘也会嫌贵不买,按她老人家的说法,何必去吃那病死的老牛,肉又柴又不新鲜,还不如多吃几斤羊肉。
李梅儿当然也喜欢吃羊肉,不过牛肉她也很喜欢,特别是炖的烂烂的牛腩,放上些茱萸,又辣又香又入味,不过这样的美味也是难得能吃上一次。
李元夏盛情邀请她去吃牛肉,李梅儿自然是欣然同意,让人带了口信回家,便高高兴兴地同李元夏一起去她家了。想着一会儿定要好好露一手,这些年她可是钻研了许多种烧烤的手法,如今烤肉也算是一绝。
几人一进家门,就听说家中今日来了访客,吴氏正在接待客人。
“毅叔,是谁来了?”李元夏好奇地问道,她家的访客一般都是亲戚好友,她大多都是认识的。
“是族长家的莲姑奶奶。”李毅回道。
李元夏听了一头雾水,这个莲姑奶奶是哪个?遂看向了身旁的李梅儿,用眼神问她知不知道。
李梅儿也不知道这莲姑奶奶是何许人也,不过她会抓重点啊,听到族长家的,便灵光一闪,低声道:“是不是何铮的母亲?”
李元夏恍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