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樰的声音很轻,可宴席上却静了下来,轻飘飘的看似无攻击性,实则一下将局面翻转了。
前头送的礼物一样,无心去想会觉得是巧合,可后宫哪来的巧合,但也大多会觉得丘子樰东施效颦。
可给她这样一说,丘子樰一下就成了受害人,怎会就这么巧呢?
晏符挑了挑眉,笑意不尽眼底:
“哦?爱妃所言可是谨良媛与爱妃心有灵犀,就这么凑巧与你送的一样?”
“嫔妾..”
华云崖被晏符看的心慌,又见丘子樰眼底的得意,求助的要去找乔虞,又怕乔虞不会管自己。
“不仅丘贵人与妹妹心有灵犀,臣妾也是送的字画。”
晏符本就是有意为难华云崖,他想激乔虞是不是会站出来维护华云崖。
他知道乔虞有多么憎恨华云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帮上这个庶妹了?
“臣妾不才自然无法像两位妹妹写出这般大气的万寿图,只好借花献佛了。”
乔虞并未改变原剧情中华允兰送的礼物,晏符很喜欢老华国公的字,所以她就投其所好了。
自然也不可能自以为是的认为晏符会喜欢自己送的字。
而乔虞则是为了防止丘子樰这一出,一样送了老华国公的字画。
晏符看着展出的字画,一连收到三幅字画,前面两幅都是送的人亲手而写,都是带有主人的心意的。
而乔虞的礼物确实名贵,可是再出色在晏符的心里都欠缺了心意,哪怕乔虞送的是鬼画符,其他人的礼物在晏符心里都比不上。
可这个女孩显然没有前两个想要讨好他的心:
“华妃的礼物深得朕心,喻元廷收起来挂御书房...邱贵人的挂金华殿。”
“是,皇上。”
女孩漂亮的杏眼划过一抹受伤,可是她掩藏的太好了,以至于晏符还未捕捉到这抹神色,对方就敛眸整理好情绪了。
这话面上看显然是丘子樰的更加得宠,华氏两姐妹送的再好,再打邱贵人的脸,最后还不是放在书房。
邱贵人的可是放在皇上睡觉的地儿呢,这皇上天天一睁开眼,想的不得是邱贵人?
可喻元廷过去收画时刻不这么想,华云崖的那副只是让寻常宫人收起来,怎么到乔虞这幅皇上就叫他了呢?
显然皇上心里还是惦念着华娘娘的,就是不知这位主儿又哪里惹到皇上了,还石头性子不来哄皇上。
乔虞面无表情退回座位,丘子樰不甘心,小心翼翼的同晏符说:
“刚才嫔妾嘴笨,好像无意开罪了两位姐姐,皇上可允嫔妾向两位谨姐姐敬杯酒,好赔个不是?”
以前被丘子樰缠着的时候就知道她小心翼翼的性子,对谁都怕得罪,晏符不甚在意道:
“去吧。”
得了允许,丘子樰立马端着酒起身走向华云崖:
“谨姐姐,刚才是子樰的不是,嘴笨这才惹了皇上不快,可否妹妹喝下这杯瑾姐姐就原谅妹妹?”
华云崖这种人没上前撕了丘子樰就算她好运了,还谈什么喝一杯酒就原谅她?世间哪来这般便宜的买卖。
“邱贵人可莫要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了,且不说家父并未生得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按年龄算也得是本宫叫你声姐姐不是?”
不过你得有福挨得起她一声姐姐不是?
乔虞听华云崖那伶牙利嘴的,头疼的扶额,给她整再仙的装束,一张口就破坏了。
她的位份确实比邱贵人高,可一个无宠的妃子哪来的底气这般对宠妃耀武扬威的,还不是占着母家?
晏符不在意便算了,有心人听了还不得奏华伯成一章。
丘子樰受伤的手轻抖了下,好不可怜的上前想去拉华云崖的袖子:
“姐姐莫不是还恼妹妹..?妹妹真心不是....啊!”
丘子樰惊呼声让宴席上的音乐停下,全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这边确实出了事,有人变成了落汤鸡,不过不是丘子樰,而是乔虞。
华云崖赶忙拿出绣帕要替乔虞擦,一边恶狠狠的咒骂丘子樰:
“你这人是不是神志不清了?硬扯着我作甚!若不是你这酒怎么会洒到姐姐身上?”
华云崖是蠢了些,但到底是后宅取胜的姚姨娘所生,这时她还不明白若不是刚才乔虞把这酒挡下,被泼的就是丘子樰了。
到时候自己有千张口也辨不清。
被抢了话的丘子樰并不慌张,反而顺着她话说下去:
“对不起姐姐,是...是妹妹自己手抖没握紧杯子,这才...这才不小心...”
丘子樰的声音哽咽极了,就好像是迫于华云崖才这么说的,好一个白腻的天山雪莲花的。
众席位上的人看华云崖的脸色都变得奇怪了,薛太后连带着看乔虞的目光都不善起来:
“若不是谨良媛推攘邱贵人怎会好端端的连杯子都握不稳,看来皇帝给你的封号,没让你时时谨记着啊!”
“太后息怒!”
华云崖最怕的就是薛太后,这时给她一瞪腿都软了,赶忙跪下。
好好的一个万寿节,整出这样的幺蛾子,若是连晏符都应附薛太后的话,华云崖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她掉。
被泼湿的乔虞不显得狼狈,反而有几分风中摇曳的残花可怜之感,或许是那双水润的杏眼就那么柔柔的看了晏符一眼。
晏符忍住心中莫名的烦躁:
“算了,许是邱贵人一不小心手滑了,也不是谨良媛的错,继续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