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安扬起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说道:“师兄说笑了,青安岂是如此任性之人,收他为徒自然有我的考量,师兄不必担心!”
夏青安看着曲凛,没有回避,眼前这个人永远都像是发光体一样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只要有他在,他就是世间最靓丽的风景线,光彩夺目,让人从心底感到迷醉。
前世,夏青安因为这个人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怎么可能还为他这副皮囊所迷惑!
她的眸色清明,没有一丝崇拜与儒慕,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无法掩饰的憎恨与厌恶,憎恨与厌恶?曲凛心中一惊,他确定他没有看错,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师妹对他产生这样的负面情绪!
难道是因为她父母出意外时,他不在身边,无助之下有了怨责?
“夏师叔不在了,师兄没来得及赶回去,青安可以原谅我吗?”曲凛难得说一次软话,在他看来,他都已经放下身段了,对方若在梗着脖子不原谅,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夏青安露出一个诧异的神色:“师兄怎么会这么说?这哪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哪有师叔出了意外,在外试炼的师侄专门赶回来的道理,九星宗也没这样的规矩!”夏青安面上客客气气的,心里却在笑着,没来得及赶回去?这话真好意思说出口,几年的时间,又不是去了天边,能来不及赶回去?
曲凛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夏青安这种态度让他很是不悦,不再继续说软话,女孩子很容易就被娇惯了!
“师兄应该是在这里试炼吧,青安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夏青安回头瞧了已经站起身来的少年一眼,“走吧!”
曲凛瞧着夏青安毫不留恋地离开,眉目间有些阴郁,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无意识之下,威压跟着放了出来,他的修为本来就高,再加上他身后跟着的那群衙役都是些普通人,哪里受得住他的威压,即使曲凛没有刻意去加强,也够这群人吃一壶的了。
一个个的双腿打颤,还有一个衙役的裤子都湿了,恐惧地看着曲凛,恐惧到一定程度,连乞求的话都说不出来。
曲凛回过头来,瞧着这群狼狈不堪的人,眼眸中厌恶之情一闪而过,心里暗叹着:这群废物!
回到客栈,夏青安看着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少年,有些头疼,当时因为一时感慨,想着当年自己的处境,脑子一抽将他救了下来,现在却是个麻烦,她是要去一琴镇的,别说身边带着一个普通人放不方便,就说一琴镇是修士城,让不让他进都是个问题。
可修真者最忌讳的就是毁诺,她总不能答应是收徒之后又把人家仍在这儿!
麻烦店小二去买了点伤药给少年擦过之后,夏青安将他叫到了自己的跟前,问道:“你叫什么名?”
“回师父,我叫罗鹏。”
“在真正成为我徒弟前,可有什么心愿未达成?”
“我要报仇!”先前还乖顺的罗鹏一下子爆发出极大的仇怨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眼通红,浑身轻颤,受了伤的脸因为那刻骨的仇恨显得格外的扭曲,他死死地看着夏青安,语气中充满了决绝,“师父,那些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必须报仇,向您学东西,也是为此!”
夏青安瞧着他这幅模样,轻叹一声,随即摇摇头:“不行,若是跟了我,就必须了断尘世恩怨,你这仇也就不能报了!”
“为什么!?”罗鹏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原本报仇的希望就在眼前,却在这时候告知他报仇与拜师只能选其一,他怎么可能接受!
“因为天道!天道是不可违逆的,若你入了修真界,却还与尘世牵扯,而且瞧你这样,应该是与他们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要你害了他们,就一定会招来天罚,从古到今,没有人能躲得过天罚!”
“我不在乎!”罗鹏握紧了拳头,朝着夏青安重重地跪了下去,“师父,什么天道天罚,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报仇,哪怕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你不怕我怕!”夏青安的语气已经带着一丝严肃,“我若收你为徒,与你之间便存在着一种因果关系,若是明知你将做出有违天道之事却不阻止,我渡劫时,劫雷的威力将会强上三成!哦对了,你可能不了解劫雷之类的东西,我打个比方吧,你犯了错,挨五十板子,但在后来又因各种意外,加了你三成的板子,也就是六十五块,五十板子你可以勉强撑得下来,但六十五板子可能就会让你直接丧命!”
“罗鹏,我不能因为你而让我自己在渡劫一事上冒如此大的凶险!”
罗鹏跪在地上,神色茫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突然,他想了什么,激动地抬起头来问道:“师父刚刚不是才杀了几个人吗?不也没招来什么天罚,可见这东西是没用的。”
“不一样。”夏青安缓缓地摇头,“天道规定了修真者不能随意伤害普通人,但却不是随意让人侮辱的,他们既然先来招惹我,被我杀了自然不关天罚什么事!”
闻言,罗鹏不仅没有绝望,一双眼眸反而越来越亮,那是一种看到了曙光的一种明亮,期待地问道:“那我拜师以后让他们首先来招惹我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还是不一样!只要你心中对他们又恨,就会不一样!”
刚刚才明亮起来的眼眸瞬间又黯淡了下来,紧抿了唇,充满了不甘,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在城市底层摸爬打滚了